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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眼見龍隕倫就要離開,鄭紅玉像突然回神似的,立即起身奔上前去,雙臂大開地擋在門口,臉色凝重地直視他,“雖然對陵親王很失禮,可是,我女兒的清白的確是給了你,你不帶她走,她這一輩子不就毀了?”

  “娘,你怎麼也……”倪夏曦跑到母親身邊,抓著她的手臂大叫,再也忍不住地淚如雨下。“快讓他走!”

  鄭紅玉眼睛也濕津津的,“不行!你是我最寶貝的女兒,而他人才、品德、個性都是上上之選,還是名親王,既然你們已有夫妻之實,怎麼可以就讓他這樣走了?”

  龍隕倫冷冷地看著這幕,被背叛的他現在壓根沒有絲毫憐憫,只覺厭惡。“我是不得已才跟她發生關係,而且,她明明已經離開,卻又回房來,她的心還不清楚?”

  鄭紅玉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在這當下他的火氣高過理性,所以,她不生氣,而是好好地跟他解釋,“夏曦去又複返,是怕你會死,她救過你一次,你該知道她是個熱心腸的人。”

  “沒錯!”倪泰安也走上前來。

  因為覺得自己是理虧的一方,所以他一直沒有說話,可此刻,他也看著龍隕倫道:“我女兒是一個有俠義心腸——好孩子,為了救你,她連女人最重要的貞節也給了你,這代表她已有心要跟著你——”

  “爹!我沒有那樣想!”倪夏曦低斥,“我只是想幫哥哥們,不想讓他們變成殺人犯,所以一切都跟他無關,請讓他走吧!”

  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她忍著淚水刃被自己喜歡的人指責的傷痛,忍著難堪,逼自己不准從這裡逃開,為什麼家人還不趕快結束這一切?

  “我拜託你們,別再說,別阻止他走,就到此為止吧……”

  看著她強自鎮定的模樣,所有人都好心痛,就連龍隕倫也因為她拼命忍也忍不住的淚水、硬咽的聲音而隱隱心痛了起來。

  但這也許是演給他看的戲,好讓他不忍,讓他心疼!沒錯,他不能心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直視臉色凝重的倪泰安,“這件事就只是一個意外我吞亡、對會永遠咽下這一個秘密,除此之外,我仍會記得倪家對我的好,一等我回到家,定會差人送來謝酬,告辭!”

  語畢,他的目光移到倪夏曦那張淚如雨下的粉臉。

  倪夏曦咬緊牙根,逼自己正視他嚴峻的黑眸,“就此別過,不要再見了,也不需送任何謝禮,我們倪家不會收的。”

  他眼神陰鶩地看著她,心中有怒、有抑鬱也有沉痛,只因為他跟她不該是如此告別的。

  “不可以……不行……我的夏曦怎麼辦?不可以——”

  鄭紅玉哭到呼天搶地,若不是女兒跟丈夫緊緊拉著她,就算要打斷龍隕倫的一雙腿才能留下他,為了女兒,她也會做的!

  “別為難親王,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泰安的心也很痛,但兒子錯在先,他哪有立場責備別人站汙了女兒?

  於是,龍隕倫就這麼離開了,帶著倪家人萬分陌生的威嚴及疏離。

  事後,倪家兒子全跪在地上,向父母請求原諒,倪夏曦則將自己鎖在房間一整天,為她才萌芽即早逝的愛情,哭到肝腸寸斷。

  龍隕倫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如果沒有×藥,一定會再造訪南城,與倪家家人小聚,但人性的貪婪,把他先前的感動與感謝書沖消消大半。

  他思緒煩雜地離開倪家兩天口,就有人主動現身跟他接觸,當對方拿出一塊刻著字的木牌時,他立即跟著該名男子上了一輛馬車。

  “繆”代表的是北方的繆家堡。

  他與少堡主繆霆威是同拜一師的至交好友,而繆家堡在全國幾個大城都設有客棧、錢莊、鏢局及商行,這些其實全是繆家所布的線,亦是繆家堡所編派偽裝的分堂,因為繆家最大宗的生意就是押鏢,不管是富商皇族,或是朝廷一些見不得光的人事物需要鏢局押送時,皆是由繆家堡負責。

  不過,由於繆家堡押送的鏢物從未被劫掠,總能安全且高效率地抵達目的地,加上佈線多、人脈廣大,要打通關、消息傳遞的更新都容易,收費高也變得理所當然。

  不過,這一次,友情無價,繆霆威傾注了所有的人力在搜尋好友的下落。

  當馬車載著龍隕倫來到一處私人莊園,領著他前來,自稱“靖剛”的男子端上一杯茶給他。

  龍隕倫立即問:“繆少主也在這裡?”

  “少主仍在繆家堡。”靖剛恭敬地拱手回答,“不過,少主在收到親王的父親以快馬送至的信函,得知親王墜崖生死未明,請求少主以繆家的廣大人脈代為尋找後,少主就通令各地的繆家分堂務必找到親王。”

  接下來,就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搜索,同時,繆家手下也有到墜崖的現場察看,隨即發現事有蹊蹺。

  因為泉洛所說的事發地點多日無雨,馬車墜崖之處,土石也並無鬆軟跡象,在破綻重重下,繆霆威一得知消息,隨即派人私下與泉惜接觸,才知另有內情。

  原來泉洛的父母被龍俊秀的手下挾持,囚禁於他處,以此威脅泉惜對龍隕倫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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