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石皇妻 | 上頁 下頁


  “下去。”

  “是!”雖然覺得新姑爺好嚴厲,連話也不讓人說完,不過小喜不敢有任何意見,看了坐在喜床上的小姐一眼後,便走出新房把門帶上。

  房門被關上後,李律打量著這間豪華又喜氣的房間,龍鳳雙燭映照下,可見桌上擺放了兩杯酒及喜秤、喜糖、桂圓、花生。

  他拿起喜秤走到床邊。

  他來了!黎月已經緊張整整一天了,好幾次,她都想挑起喜帕看看丈夫的長相,但她知道不可以,所以一直按撩住衝動,只是,這一會,她真的好緊張,她什麼也聽不見,只聽得到自己卜通蔔通的心跳聲。

  李律看到新娘十指交纏,想她一定是擔心害怕吧,她才十五歲就嫁為人妻,這也難怪。

  深吸口氣,他以喜秤挑起喜帕,沒想到她頭垂得更低,他只看得到那頂珠花鳳冠,走到桌旁,他將喜秤放到桌上後,端起兩杯酒轉身走回她身邊坐下,把其中一杯酒交給她,她接過手,但頭仍垂得低低的,他微微一笑,端著酒杯的手繞過她的小手,準備喝交杯酒。

  要喝酒了,不抬頭也不成啊!黎月緊張的吞咽了口口水,含羞帶怯的一邊抬頭,一邊將酒杯放到唇瓣喝了口。

  同一時間,李律也正喝下一口美酒,當他看清楚柔亮燭光下的容顏,他大眼倏地一瞪,而與他面對面的美麗容顏,表情也與他的如出一轍,美眸瞬間瞪大,接著——

  “噗——”

  “噗——”

  兩人口中酒液全數噴出,而且因距離太近,完全不及閃躲,都被噴了一臉。

  臉色丕變的李律飛快的起身以袖子急急拭臉,還大聲咒駡,“搞什麼?!”

  “好髒啊!”一臉嫌惡的黎月也連忙從床上彈跳起身,用雙袖擦臉,粉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但她這一說,讓他極為不快,他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就不髒,你也噴得我滿臉酒。”

  “我不也一樣被你噴得滿臉,”她也受不了的回瞪回去,“而且你在這裡幹什麼?真是冤家路窄!”

  “沒錯!我也想問你,你在這……”他倏地住了口,整個人陡地一呆,怔怔的瞪著黎月,一身鳳冠霞被的她,朱唇粉面、丰姿綽約,美得動人,而她會以這一身裝扮坐在這裡,她是誰還需要問嗎?

  “你是黎月郡主!”他的心涼了半截。

  黎月也意識到這件殘酷的真相,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一身大紅新郎袍服的他,在燭火映照下,他看起來更為俊偉挺拔,雍容而儒雅,“而你是十三皇子?!”見鬼了嘛!她不敢相信的指著他,也因為太難以相信了,她的手指還微微顫抖,“這怎麼可能呢?你明明穿粗布衣,還檢石頭雕石掙錢,哪有一位皇子像你這樣的?”他忍著頭疼欲裂的煩躁盯著她,“別說你有一肚子的疑問,我才要問我是不是上輩子忘了燒香?”李律簡直是難以置信,她就是那個傳說中有旺夫命格的黎月郡主?

  再想到遇到她後的一連串災難,他不禁要懷疑那個算命師根本就是被買通才會說出這種鬼話,因為依他看,這小鬼只有謀財害命的本能!真把她帶到山上住後,他還能過什麼淡泊、平靜的生活?

  “忘了燒香?!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氣呼呼的將鳳冠拿起來就用力的往他丟過去,但他接得可輕鬆了,而且還一臉嫌惡的丟到桌上去,氣得她是牙癢癢的,“你不要太過份,這件婚事可不是我巴著你來的,是皇上指婚的!”

  “以結果論來說,你就是成了我的妻!”他愈說愈覺得頭大。這簡直是另一場災難!

  “幹麼一臉嫌棄,木已成舟,難不成要我們一起悔婚?”她想也沒想的就氣呼呼的道。

  他先是一征,突然勾起嘴角一笑,瞬間,一張俊顏亮了起來,看來更為魅惑迷人。

  迷人?她粉臉一紅。她是不是瘋了?

  看來她的腦袋動得比他快嘛!“反正還沒有洞房,走!”他竟然拉著她就乘著馬兒直奔皇宮,已經就寢的皇上跟皇后硬是被人從床上挖起,而聽到才成親幾個時辰的愛子拉著新婚妻子說要解除婚事,皇上是氣得直罵荒唐,當然把他們的請求打了回票。

  在從皇宮回到十三皇爺府的一路上,坐在李律懷中的黎月是沉默的,她可以看得出來李律對她有多麼不滿,可她呢?

  一女不事二夫,這是她從小聽著長大的閨訓,根深蒂固的植在她腦海裡,就算覺得意外。她人都已經被他用十六人大轎抬過來,是要教她怎麼再去上另一個男人的花轎?

  思緒間,馬兒已來到十三皇爺府前,李律翻身下馬後,略嫌粗魯的把她抱下馬,再把老總管福伯給叫了過來,交代一些事後,他大步越過她,翻身再上馬背,看也沒看黎月一眼的就策馬而去。

  她呆呆的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算什麼?”福伯一臉尷尬的上前,跟她行了個禮,“夜深了,皇子妃請回房休息。”

  “那殿下他?”

  “殿下回山中的住處去,不過他有交代,要我們好好伺候皇子妃。”她被嚴重的羞辱了!忍著盈眶的淚水,黎月快步的走進內院,回到新房。

  他不喜歡她,她明白也能理解,可他們終究拜堂成親了呀,他怎麼可以丟下她就走人?

  洞房花燭夜,黎月卻是一人獨守空閨,只有氣憤的淚水陪著她。

  一連三天,黎月一人獨住十三皇爺府的新房,她原以為這個消息很快的會傳遍大街小巷,成為天大的笑話,不過,替她頻頻抱屈的小喜到外面打聽後,卻說外頭都沒人在談論此事。

  最後,還是皇后移駕到府中,見她這新嫁娘神色有異,主動問起,她才跟她坦白她跟李律前前後後發生的大小事,皇后才得知她的窘境。

  “真對不起,律兒實在是……”皇后簡直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她也很意外媳婦跟兒子之間的緣份竟然在婚前就開始了。

  不過對此,她反而持著樂觀的態度,也許這位黎月郡主不僅有旺夫的命格,更是上天安排給律兒的命定之人,於是她傾身,雙手握緊黎月的手。

  “母后倒認為這代表你們兩人是真的有緣,律兒是厭惡手足相殘的宮闈鬥爭才執意上山去過那樣與世無爭的日子,相信從這一點你就可以明白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男人,你不要放棄他。”黎月呐呐問道:“什麼叫不要放棄?總不是要我追過去吧?”皇后笑吟吟的直點頭。真是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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