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首輔大人 | 上頁 下頁
六十九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還未開口,她已將醫書放到一旁,一股腦兒的將今日白天在皇宮發生的事全說給他聽,「大人,你說皇上會信姊姊的話嗎?會吧?對了,我一直沒問過你怎麼看雲貴妃的,要說她詩詞書畫出挑,但宮中美人兒哪個又不擅這些?大姊姊氣質不凡,她端莊沉穩極得太后喜愛,但這能得帝王寵愛嗎?你說皇上心裡沒底嗎?雲貴妃都三十歲了還裝小,吐吐粉嫩小舌頭,顯得值皮可愛。」她說著歎氣,「像我,哪需要裝就夠小了。」

  這話他倒是信,她眼如秋水,明亮清澈,說話間總是神采飛揚,一嗔一喜,襯著靈秀,粉紅軟嘟嘟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望之微笑。

  「你是賢相,是不是要跟皇上說說,不然,我雖然要大姊姊坦蕩蕩的說了,皇上要是誤會她要踩著雲貴妃爭寵,那我當不是弄巧成拙,害了大姊姊?」

  薛颯看著親親小妻子一會兒歎氣又一會兒生氣,但說來說去,擔心的都是她姊姊,讓他心裡益發不是滋味起來。

  他身為朝臣,再怎麼與皇上交好,也是卯時即起,天未亮便待在宮門外與眾官等著上朝,就算年後討了年輕嬌妻,然而這小妻子要看醫書、要去藥鋪坐堂、要調養兒女體質、要治療她家大哥,還要關切無遠寺的大小事,這會兒連皇帝後宮她都要插手管?那他這丈夫要排到哪位去?

  不過,他堂堂朝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治自家妻子,還愁找不到方法?

  「話說總管今日送了賬本進來,今年莊子的收入……」

  杜月鈞眼睛倏地一亮,那關於莫雲姝的什麼麻煩破事馬上被拋諸腦後。

  他黑眸微眯,見小財迷雙眸亮燦燦的,他脫口便問:「一說到錢就來勁,我跟錢?孰輕孰重?」

  她愣了愣,一陣遲疑。

  他見她竟然還敢遲疑,將她打橫抱起就往床榻走。

  她瞬間敗下陣來,「大人,你你你值千金萬金,不是,無價無價,千金萬金都不換——唔唔……」

  來不及了,答案沒有讓某位大人稱心如意,懲罰開始!

  她呱噪的唇被封,接著身子慢慢失守,可她一直努力的抓著最後一絲理性,因為她還有話要說啊!

  但他哪願意給她機會,他的唇舌無所不在,點燃她身上的能熊欲火。

  失策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帳簾內,春色融融……

  翌日,杜月鈞睡到日上三竿醒過來,到正屋去用午膳時,薛子昱、薛子靜笑得賊乎乎的,害她臉皮發燙漲紅,又在看到張嵐臉上的笑意時,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老男人的激情太可怕,折騰她一整夜呢。

  用完膳,再喝杯茶,杜月鈞正要離開。

  「母親,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薛子靜粉嫩的小手握著她的手,一臉期待。

  「怎麼說呢?」她相信自己的臉應該紅得快冒煙了。

  「奶奶說的,要我們別一早去吵爹娘,這樣我們的弟弟妹妹就會快些從母親的肚子出來了。」薛子昱迫不及待的幫妹妹回答。

  杜月鈞尷尬的不敢看向婆婆,卻聽到她含笑道——

  「好了,好了,你們娘親臉皮薄兒,別纏著她了,你們該去習字了。」

  龍鳳胎接著便讓嬤嬤們帶出屋去。

  張嵐笑看著她,「孩子親你,老想著一早就過去找你,我不得已,只好說這話來讓他們消停,你別想太多,我跟你爹在子嗣上絕對尊重你們小兩口的想法。」

  「謝謝母親。」她臉紅紅的笑了。

  說來,她嫁入薛府真的太幸福,公婆開明,一對龍鳳胎更是乖巧,不過皇宮中的事,她實在無法不去想,前世,她欠姊姊一條命,她得想想怎麼在後宮替姊姊披荊斬棘,至少得避開莫雲姝的迫害。

  然而之後一連多日,宮裡都很平靜,她問薛颯皇上有何異樣,答案是「沒有」。

  好在又過幾日,杜月錚似乎與她心有靈犀,派宮人出宮送信給她,信中寫明皇上聽了那日發生的事,並沒有說什麼,她也不好追問,慶倖的是,往後這些天皇上一樣寵愛她,她這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地,不過信上也說了,皇上待雲貴妃同樣也沒有什麼不同。

  皇上對雲貴妃就這麼深情,對她堅信不移?杜月鈞咬咬唇,看來不成,她還得多撕開些莫雲姝的真面目給皇上看看才成。

  想起前世,她跟雲貴妃姊妹情深,也因莫雲姝要製造對她沒有任何隱瞞的親近,宮人稟報宮外的一些事都未避開她,因而也讓她聽到不少肮髒事兒。

  思忖再三後,杜月鈞有了計劃。

  接下來的日子,她除了照例往長春藥鋪看診外,亦進出不少功勳之家的內宅為一些婦人看病,與幾家奶奶千金交好之余也順勢聽了不少八卦。

  這一日,她就等著薛颯回家,將這些事兒說說,當然,那些八卦與她口中吐出來的八卦只有沾上一點點邊。

  「你說的當真?」

  臥房裡,原本洗漱就要就寢的薛颯被杜月鈞說得睡意全無,最主要的是,這幾日朝事繁重,他早出晚歸,雖然知道妻子也是同樣忙碌,倒沒想到她默默的聽了一耳朵有關莫家的事兒。

  燈火朦朧,她眼睛卻比外頭星辰都亮,她用力點點頭,透露是她替某某幾家內宅看病時聽到的耳語,「大人,一家這麼說就算了,但一連幾家,可見這事兒是真的,只是礙于雲貴妃得寵,無人敢捅出來。」

  他脫了鞋,上了床榻,「無人?又怎麼有人敢跟你說?」

  她也跟著脫鞋上了床,「因為我的夫君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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