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炮灰重生不退親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金以火試,人以錢試,二皇子認同否?靳某認為二皇子想要連根拔起的事,靳某是絕對可以幫上忙的。」

  他說得誠懇。

  「你為什麼要幫忙?而且我怎麼覺得我早已被你鎖定了?」

  靳懿威沒否認,卻也無法告訴齊謙自己的經歷。他死了一次卻又重生回七歲那年,老天爺給他很長的時間做準備,他偷偷拜師習武,存下長輩給的每一分錢,靠著前世記憶在十一歲時暗中買下一座無人開採的金礦,十六歲時雇人開採,得到的財富讓他得以買些江湖消息,吸收一些忠誠度高、武功高強的手下為他尋找真相鋪路。

  近八年的時間,他知道許多事,累積的財富也更驚人,但為了要讓一切都能按照前世的軌跡走,他仍是那名不得寵、身無長物的落拓庶子,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要活著。

  「估且說是我討厭貪官污吏,因此很多年前就養了一批人專找他們的碴,讓他們栽跟頭,而江南貪腐問題的主因,多是來自大皇子將這裡當他斂財的財庫,」靳懿威以深沉的黑眸直視,「因緣際會,皇上派我到此任職,那我就必須擋大皇子的財路,但是我人微言輕,要將大皇子這幾年來收買的全數耳目剷除絕非易事——」

  「所以儲位之爭後,你想到我。」

  「是。」

  「好,算我一份。」齊謙微笑看著他。

  達成共識後,兩人又談了一些後續的細節,之後才雙雙走回大樹蔭下。

  唐紫英好奇的問:「你們聊什麼?聊真久。」

  兩個男人極有默契的說只是男人間的談話,之後范敏兒提及他們的落腳處,齊謙表示一切早已安排妥當,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園林宅院,奴僕都有,所以靳懿威夫妻也沒再堅持替他們找住處,眾人又聊了會,直到唐紫英頻頻低頭偷打呵欠,雙方這才告辭,分乘兩輛馬車離開。

  ***

  在返回府衙的馬車上,靳懿威的眉頭一直是攏緊的。

  「不舒服嗎?」范敏兒白晰軟嫩的玉手自然的貼在他額頭上。

  他先是楞楞的看著她,接著笑道:「沒事,只是要忙的事還很多。」

  她放下手,「但身體更重要,身體好才能替百姓做更多的事——」她咬著下唇,想到他兩個月後的死劫,喃喃低語,「我覺得你還是休息好了。」說要他休息,但往軟墊裡一躺的卻是范敏兒。她合上眼,拒絕去想他的死亡。

  見狀,他不由得一笑,「累了?」

  「沒有。」她再次坐起來,最近因用腦過度,忙的事太多,能有時間小寐自是要好好把握,但昨天下午她打探一些事,有些消息還沒跟他說完呢。

  「江南鄉試還有月餘才放榜,但林家大夫人和魏府何老太君已經笑容滿面的聊著家裡就要有人當官了,之後兩人先行離開,嚴府的大夫人就一臉不屑的說她們肯定是向科場的考官或副考官私下塞了錢,否則,那兩家少爺要能靠真才實學中舉,可得等到天下紅雨,鐵樹開花。」

  他靜靜地聽著。

  「上樑不正下樑歪,那考官跟副考官的頂頭上司肯定也不是個好貨,你在官場上有機會遇見了,還是別太交好。」

  見她嚴肅地指點自己,他失笑出聲,引來她一記白眼。

  「我認真的!」其實她這麼勤于遊走在各夫人間,是因為女人才是搜集各式八卦的最佳來源,她稍微同流合污一下,聊些是非,哪個官該離遠一點、哪個官可以多多親近,誰又抽了什麼油水,大約都能知道。

  看著他的死劫愈來愈近,她只能用自已的方法替他搜集一些情報,看能否令他趨吉避凶,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

  她叨叨絮絮著,但時值午後,馬車又搖搖晃晃,她實在忍不住合上眼,整個人困得迷迷糊糊的,頭微微晃動,不一會兒就往另一邊傾斜。

  靳懿威低頭看著將頭貼靠在他身上的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又見她的頭一晃一晃,他乾脆將她輕輕攬入懷裡,讓她睡得舒服些。

  凝睇著她水靈動人的容顏,他心跳加速。如此柔弱的一張傾城臉孔,骨子裡卻有一股堅韌,教人不敢輕慢,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從小到大,庶子的身分讓他過得很寂寞,眼中所見皆是血淋淋的算計,讓他更謹記要保護自己,不能輕易讓人看穿他心中的情緒。

  論前世今生,從來沒有人給他實誠又不求回報的關心,本以為她只有當米蟲的分,可像她這樣攢了銀子給他好吃好穿,錢財任他使用,她的確是第一人,感動之餘,他丟了自己的心後卻陷入兩難。

  隨著相處的時日倶增,他很清楚自己要放手是愈來愈難,因為他發現她也情不自禁的把心給了自己,她對他的在乎,每晚的一杯茶及溫柔的陪伴,他都可以感受到。

  他低下頭,輕輕的在她發上印上一吻。

  范敏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微微睜開眼時,正好對到他灼熱熾烈的黑眸,她眨巴著大眼睛,再眨了一下,確定他是否真是用這麼「火熱」的眼神看著自己。

  「主子,到府了。」

  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她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根本是在靳懿威的懷裡。

  她粉臉一紅,手忙腳亂的急著起身,卻一個沒站穩,又跌回他懷裡。她慌張地彈跳起來,往另一邊坐下,卻聽到某人低沉的笑聲——「這一回也不是故意投懷送抱?」她難得顯露的扭捏及羞澀取悅了他。

  她窘迫的抬頭瞪他一眼,故意說反話,「錯,這回是故意的。」沒想到等來的回應令她出乎意料——「我很高興。」

  啥?!她震驚無比,一顆心驀然狂跳。

  他已泰然自若的下了馬車,回身牽著她的手扶她下車,而她一直維持目瞪口呆的表情,直到他溫柔的問她一句,「明天我要去舊書院,你可要同行?」

  她這才從一片渾沌的腦袋裡擠出兩個字,「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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