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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在這個島上,紫亦秀和小葵成了戀人,而長老及族民們聯合欺瞞了這個事實,捫心自問,他唯一在意的人只有茜妮了,但她卻甘願成為刀下冤魂、甘願救助他的仇人,絲毫不顧他的怨與怒。

  那他留在這個島上做什麼?幫他唯一眷戀的人收屍。

  他嘲諷的揚起嘴角,咬咬牙,站起身,正轉身準備離去時,卻看到馮茜妮纖細的身影佇立在門口。

  他冷笑一聲,沉默的越過她走向長廊。

  「丕文。」她追了上去,在他的面前站定。

  「怎麼,是來通知我你準備要去死了?還是要我當觀眾去看你成仁成義的畫面?」

  「你說話不必如此帶刺。」

  「又如何?你別忘了你要救的可是我的仇人!」他臉色冷峻。

  「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

  鄭丕文聳聳肩,冷睨著她,「既是無可奈何,你也很想死了,為何又來找我?」

  「有些事想再和你聊聊,再叨擾也只是今天了,明兒一早……」

  「就是你赴死的良辰吉日?」

  馮茜妮苦澀一笑,「你要這麼說也成。」

  他上下打量著她,挖苦道:「你是來交代遺言?」

  她點點有如千斤重的螓首。

  他諷刺的笑了笑,「也對,讓我這個自食惡果的大壞人做做好人,是不?」

  「丕文,你……」

  「不是嗎?」他冷聲打斷她的話,「我千山萬水的尋你,苦苦的追著神泉之靈的每一位有緣人,還因怒火凝熾傷害過好多人,到最後一人孤單單的在世界各角落尋找古代的出入口,無力的等候與你相遇的日子,結果呢?你卻是回來拯救我的殺親及奪愛仇人,哈哈哈……」他仰天長笑,「我這不算是『自食惡果』、『咎由自取』?而你的心中不也是這樣想?」

  「不、不,我不曾這樣想過,我說過我對你的苦澀是感同身受,我也為你感到難過。」馮茜妮頻頻搖頭。

  「不必你可憐我!」鄭丕文神色一凝,「反正你想死,我無話可說,畢竟我是間接的劊子手。」

  對他句句帶著嘲諷、刺人的言語,馮茜妮感覺全身孱弱不已,她幽然一歎,在長廊旁的木椅坐下,仰頭望著湛藍的天際。

  他凝睇著她,「在想這是生命中最後一次和藍天對視?」

  她輕聲一歎,「心中雖然篤定,但情緒中難免有些不舍。」

  「對天、對地?對你的親朋好友?」

  她承認的點點頭,再接過他的話,「嗯,還有你。」

  「哈哈哈……你真是善良。」鄭丕文一臉不信。

  「是真的,我們的緣分匪淺啊,我……」

  「好了!」他走到她面前阻止她細細述說他倆的無力深緣,「你的遺言是什麼,說吧!」

  「明日在我死後,請你將我的遺體送回白狐狸島,放置在翠湖之中,我想與神泉之靈長伴在冷月之下。」

  「你不祈求重生?」

  馮茜妮美麗的唇瓣錠放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我已向它祈求許多,跟在它身旁也許能讓那些祈願成真,當然,這或許只是一份奢望,不過,我身為白狐狸島的仙主,也該回去看看我的子民,又或老是『落葉歸根』的心態,死後的我也想在白狐狸島長眠。」

  他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半晌,他終於開口說:「好吧!這一點我會幫你做到。」

  「謝謝!」

  「哼!謝一個將你帶向死神的人,不覺得刺耳?」鄭丕文薄薄的唇抿成一直線,轉身朝後院而去。

  馮茜妮沒有回答,她站起身,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在後院裡走著,鄭丕文瞟了身後的她一眼,繼續沉默的步出後院,來到後街。

  對著街道上暗暗打量他們卻沒有打招呼的族民,馮茜妮並無半絲訝異,因為她在島上的這段日子裡,黑狐族人或許忌諱鄭丕文,以致從不曾和她有過交談,為此,她對他更感心疼,他的雙親已逝又無兄弟姊妹,而這整島族民面對冷漠的他又只能採取距離似的有限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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