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暖心食堂 | 上頁 下頁


  好不容易帶著弟弟回到曾經過得很幸福的青雪鎮,守著一家店過日子,本以為可以這麼平淡簡單的過下去,又倒楣的惹到湯紹玄。

  她憤憤的洗著青菜,幻想是某人,用力的搓洗菜葉,處理魚肉時更是粗魯,她用力的剁剁剁,莫名的感覺療癒。

  等葉嬤嬤來了,她心裡的怨氣泄了大半,兩人先做自家人的早餐,夏羽柔將一份先送去給弟弟,自己囫圇吞棗的用完膳,就準備開店了。

  早膳時間,客人總是一窩蜂的進來,她跟葉嬤嬤忙裡忙外的招呼客人,然而,某人的身影遲遲不見,她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到門口,引得弟弟及葉嬤嬤都分別關切問她——

  “在等誰?”

  “沒有,沒等誰。”

  夏羽柔答得心虛,心情很矛盾,她希望湯紹玄不要來,但若不來,她又想著怎麼天天來,今天卻不來?簡直煎熬。

  此時,門口厚重的簾子被人掀起,暖和室內多了一道冷風,還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來,她有些恍神,還是葉嬤嬤喊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湯紹玄一貫的冷漠,從容的脫下厚重披風掛在一旁的木架上,雖然沒有目中無人,但渾身散發著讓人不敢接近的疏離,也是個人才。

  她心裡嘀咕,手握綴珠,才察覺手心竟生出細汗,她暗暗深呼吸,再親切的走上前,“湯爺今兒來晚了呢。”

  她拿抹布擦拭桌子,再倒上一杯茶水,待他點完餐後朝他一笑,一回到小廚房,動作迅速的將早點送上桌。

  “湯爺慢用,不過別吃太快,還有一道特別的私房菜,我放在灶上再滾一下就拿過來。”

  湯紹玄看著她笑眯眯的又掀了門簾進入小廚房,再低頭瞧瞧桌上的菜色,不禁想,她在打什麼算盤?菜色與他平常點的無異,但分量顯然多一些,還有私房菜?

  很快的,夏羽柔就切了一盤小鍋鹵的牛五花出來,色澤油亮,讓人看了便有食欲,更甭提那香味有多勾人了。

  幾位熟客頻頻側目,“新菜色嗎?沒聽說。”

  夏家食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桌與桌之間的間隔是有限的,眾人眼睛瞄瞄,就瞧見湯紹玄的桌上,幾道菜量增多,再看看畢恭畢敬像個丫鬟的夏羽柔,頓時恍然大悟,心上人的待遇不一樣啊。

  但湯紹玄對這樣的示好視而不見,她保持恭敬彎腰的姿勢在桌邊看了好一會兒,他的筷子都不往那道菜夾,等得腰酸了,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壓得極低,“這是招待你的,免費的,但我對外會說是你昨兒就特別點的,不然我難做人。”

  湯紹玄黑眸微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她拼命使眼色,眼睛都要抽搐,他知道是不要揭穿她的意思,但他何必配合?

  “你眼睛疼?”

  疼你大爺呢!明知故問!夏羽柔氣歸氣,卻又不敢撕破臉,只好一手握著綴珠,提醒自己冷靜,努力維持臉上的僵笑,“湯爺,別這樣嘛,咱們關係不一般,你又不必付費,配合著就行了,是不?”她低聲拜託,雙眸更是閃動著誠懇。

  “賄賂?你認為我沒有誠信?”他語氣淡淡,卻平白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她臉上笑容快崩壞,“沒有,湯爺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人,哪會沒誠信,守信就好,您慢用啊。”她咬牙站直腰杆,對眾人看過來的曖昧等各種目光,她輕咳一聲,刻意揚高音量,“這是湯爺前一天交代的新菜色,湯爺你好好享用。”

  說完,她看也不敢看湯紹玄一眼,就快步鑽進後面的小廚房。

  湯紹玄看著桌上分外豐盛的菜色,明白了是因為官府在調查“山匪”的事情,屍體被找到不過幾天,她就有所行動,看來她的危機意識很強,不過,只是用吃的來籠絡,難道她以為這樣他就不會動她絲毫?

  夏羽柔回到小廚房兩手拼命敲打她酸痛的後腰,當討好的小奴真難。

  “阿柔,你對湯爺怎麼這般特別?”

  對上葉嬤嬤好奇又關切的目光,她也只能乾笑兩聲,“沒有,只是他是常客,還是很捨得花錢的常客,你也知道,西街又開了一家早食肆嘛,啊——楊叔進來了,我去招呼。”

  區隔小廚房與食堂的布簾只放了一半,不想被追問的夏羽柔馬上走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只要一掀簾出去,她總不忘瞄瞄靠窗的湯某人,這一次,她又從小廚房送餐出來,恰好見到湯紹玄高大身影步出店外,她便快步走到他坐的桌子前。

  “湯爺沒用姊額外準備的小菜。”夏羽晨正在收拾桌面,他手上還有湯紹玄放在桌上的五十文錢,那是這頓飯旳飯錢,多給的分量他原樣留下,也沒有多貼錢。

  她一怔,忽然追出店外,“站——咳,湯爺請留步,哈——哈啾!”

  由溫暖的店內奔至空氣沁涼的店外,她立即打了噴嚏,搓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她快步繞到他身前,仰頭看他。

  “那道菜,湯爺怎麼沒吃上一口?那可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也是我弟弟最讚不絕口的一道小菜,肯定你吃完了都還意猶未盡……”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開口打斷她的話,看著她像只小動物為了保持溫暖一邊原地踏著步一邊搓著雙臂,怎麼看怎麼蠢。

  什麼妖,你才是妖!她在心裡憤憤回罵,可對上他那雙黑幽幽的眸子,頭皮一麻,怒火頓散,又趕緊擠出一個笑臉,“湯爺怎麼這麼說?你在採石場管那麼多人的生計,而我這小店裡又多是採石場的工人,只是小小招待。”

  他半眯起黑眸,徐徐說:“我只是副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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