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一等女茶師 | 上頁 下頁 |
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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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 「你嫡親大哥也跟著跳下這個大坑,怎麼這麼想死啊!」曹天宇一臉的幸災樂禍。 「薑侑那豬腦,想讓薑濤也在皇上面前露個臉,才扯上什麼救命之恩動之以情的橋段,這就是薑濤的功勞,也是薑侑愛護嫡子的濃濃父愛。」 姜岱陽嘲諷後都想笑了,原本他這一世沒跟薑濤往來,還想著前世的仇要不要報,但老天爺是很公平的,因薑侑的偏心,將最疼愛的兒子拉下坑了。 這案子是直接送到刑部,因此一干嫌疑人等就在刑部大堂審判。 這件案子大,尤其事關姜岱陽這個名滿天下的「姜爺」,來觀看的老百姓很多。 令人錯愕的是,方家人居然都沒有人到場! 雖然穆城離京城有一段距離,但也不過三天路程,方家人沒來關注,是撇清關係,還是篤定姜岱陽沒事? 這個答案不到一個時辰後就出來了。 審查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簡單,也很讓人意外。 姜岱陽借了船隊與車隊給朝廷調派使用,但人力並不是出自晨光,也就是說,他借的只是船隻與車輛,是死物,駕車、開船,甚至搬卸糧食的人力實際上是軍隊的人。 「他怎麼伸手換新米?」公堂之上,刑部大人就問了。 說來這事還真沒幾個人知道,畢竟上頭的人,像池丞謙、姜侑姜濤父子,兩方合謀圖利,運籌帷幄下,與守糧倉的千戶們勾結,連替罪羊都找好了,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日後只待將藏起來的新米轉手賣出去,那又將是一筆龐大收入。 他們想的都是未來將會如何富有,哪知中間出了問題! 肅穆的公堂之下,池丞謙、姜侑父子,及轉為證人的馮國勝等三名管事、幾名夥計,甚至是那些千戶,都被這轉折給驚呆了。 晨光的船隊及車隊龐大,雇用的人數多,哪想到姜岱陽發什麼瘋,來個苦民所苦,心系災民,私下動員各地商界友人購買並募集糧食、舊衣等物陸續送至災區,因此他的人手都調派出去了。 他私下將這難處告知曹天宇,曹天宇與負責運送糧食的戶部官員有交情,就透露給該官員知道。 怎麼說都是在為災民盡心,那位大人轉身就往上呈了摺子,再後來,朝廷從軍中調人,交由姜岱陽逕自安排。 因外面都知道是晨光船隊及車隊幫忙運送,姜岱陽就讓這些軍人全換成他們晨光的制服,一來免於對外解釋,二來,晨光這三年多來的經營,黑白讓道,絕對可以讓送糧的路程更順利更快更安全。 所以說,將朝廷的賑災糧一路送至災區的全是軍中的人。 刑部大人撫了撫鬍鬚,看看池丞謙、姜侑父子以及多位守糧倉的千戶,幾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互相看了看,面如土色,他哪還看不出有古怪。 問題肯定出在守糧倉的千戶身上,刑部大人抓了幾個刑求一番,多名千戶承認了,是他們與姜侑父子同流合污,在進倉的那一天,載貨的馬車先進入安排好的私人糧倉換糧,再送去公家糧倉。 姜侑父子不幹了,憑什麼只咬出他們父子!於是在堂上,他們又咬出了永甯侯府。 薑侑忿忿的道:「我出自破落伯府,這些千戶會聽命於我?大人,是永甯侯私下操弄,他以權勢欺壓,他們不得不應。」 池丞謙滿臉陰沉,瀕臨爆發邊緣,強忍著火氣提醒他,「拉本侯爺下馬,你最好想清楚——」 「有什麼好想的,大人——」姜侑突然抬頭,眼神陰鷲的對著刑部大人說:「那些新米全都被他藏到半山一處山洞裡,等事情過了,他才要派人轉出來銷售,這是我跟他商談時,他親口說出來的。」 由於池丞謙不是嫌疑犯,而是被請來看今天的審判,因此他是坐在一旁的椅上,旁邊還有一杯熱茶。 此時他火冒三丈,氣得拂袖而起,怒指著薑侑,「你這個蠢貨!」 薑侑也恨恨的指著他,「你才是蠢貨!是你跟戶部的任大人負責這次的賑災糧運送,他調了軍中的人,你都不知道。」 池丞謙知道,但他以為只是派軍中人護送,怎知他們是去駕車開船甚至搬運糧食。 這事透著詭異,他總有一種反被算計的感覺,而這個主動找他合作的落魄伯爺還敢罵他蠢! 他怒上加怒,端起桌上茶碗就用力往薑侑的臉砸過去。 「噢!」茶碗正中薑侑鼻樑,他痛呼一聲,鮮紅的鼻血汩汩淌下,茶水潑了他一臉,茶碗摔到地上,碎了。 他捂住鼻子,但鼻血仍在他衣襟染上一片紅,他猙獰著臉朝池丞謙咆哮怒駡,「臭傢伙,早先說好,我庶子的財產跟那些店鋪,只要他入獄斬頭,咱們兩家五五分,現在既然要進牢,咱們就一起進牢,要死就一起死!」 旁觀的老百姓都瞪大了眼,隨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直說這種人還是父親嗎?是禽獸才對!又有人說不對,說他是禽獸還污辱了禽獸。 兩人在堂下直接互咬,薑濤臉色死白,冷汗涔涔。 他想了想,轉而求向跪在另一邊的庶弟,扯住姜岱陽的袖子,「弟弟救我,我根本什麼都沒做,我只是配合父親——」 姜岱陽打掉他的手,冷冷的道:「配合父親,讓他咬我一口,這叫什麼都沒做?今日若不是我沒給人手,現在的你們定在某地慶功,分我的錢,也許在我被斬首時還來觀看——」 「不不不,沒有的事,我真的不是跟父親一夥的,我沒有跟他們一起算計你!」 「肅靜!」 刑部大人一吼,堂下靜悄悄,連嘰嘰喳喳的老百姓也連忙噤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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