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一等女茶師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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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芝瑩在左側淨房洗完手,拭幹水漬走出來,笑了笑,「二哥來了。」 他蹙眉,「她給你臉色看了?」 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搖搖頭,「沒有,你不要擔心。」 姜岱陽看她,「那你擔不擔心她當你的面說心悅我?」 呂芝瑩表情微變,事實上,她想到池芳妤跟她說的—— 「是什麼身分就守好本分,旁的不屬於你的,還是別惦記的好。」 池芳妤要她別惦記姜岱陽!可想想自己的身分,她還真的配不上他。 呂芝瑩是他的心上人,她一蹙眉一抿唇,姜岱陽就能知道她的內心變化,這是他愛了兩世的人,他該怎麼跟她說他到底有多愛她? 上一世他娶了池芳妤,她個性張揚跋扈,內務管家不會,琴棋書畫樣樣通,說他一身銅臭,說他粗蠻,心情不好時也不讓他近身,他若想納個妾室,她便一哭二鬧,要她為他生個娃兒,她卻說怕痛怕身形變醜。 因忌憚她娘家,他在父兄安撫下忍了三年,爭執漸深,他脾氣爆了,鬧大了,將她不願生孩子的事捅到她娘家去,她這才屈服,主動替他納三名妾室,可清一色都是要讓人細心呵護的菟絲花,他說話稍微大聲些就哭,心情不好也哭,身子一碰也哭,哭得他心煩,那一尊尊瓷娃娃讓他連碰的欲望都沒有,索性養了外室,多了好幾個私生兒女。 他不止一次後悔娶了池芳妤,他想要的妻子一直是深藏在心裡的白月光,但那時的他覺得自己太髒了,已配不上呂芝瑩。 「瑩兒,我一直很羡慕養父母,他們感情深厚,鶼鰈情深,我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多少權貴名流,身邊盡是妻妾環繞,嫡庶子女不少,十指有長短,人偏心是正常的,內宅肮髒事就多。」姜岱陽看著緩緩抬頭直視自己的心上人,「我就想,我這一生只要一個女子,只有她能擁有我的感情,我的子女也只有她能孕育。」 他溫柔的看著她,沒有說出口的話都在他眼眸。 他話中的那個女子,是她。 呂芝瑩眼眶泛紅,「二哥——」 姜岱陽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吻了她的發,兩人靜靜相擁,片刻後他才放開她。 她咬咬下唇,「她插手鬥茶比賽是因為你,所以我是遭了池魚之殃?」 他伸手在她挺俏的鼻樑刮了一下,「生氣了?」 她一愣,臉龐一紅,心裡彷佛有根羽毛輕輕落下,酥酥癢癢的。 姜岱陽眼眸含著淺笑,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呂芝瑩被看得臉紅心跳,低頭貼靠在他懷裡,聞著他的氣息,聽著他的心跳,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幸福。 但她突然想起兩個丫鬟都在珠簾外,連忙推開他,看往珠簾,就見曉春、曉彤正笑眼眯眯的看著她,她粉臉兒燒紅。 姜岱陽瞟過去一眼,曉春吐吐舌頭,曉彤連忙拉她一起退出去。 呂芝瑩太羞澀了,再也不跟他待在內室,來到花廳喝了口茶,緩緩急促的心跳,也倒一杯茶給姜岱陽,這才開口問:「母親可替池姑娘安排院落了?」 他搖頭,將事情說了一遍。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道:「她在這裡終是人生地疏,其實幫上一把也沒關係的。」 「是不會少塊肉,但實在沒必要幫。放心,她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主兒。」 事實上,池芳妤確實如姜岱陽所說,不曾虧待自己。 他們一行人一出方府便讓隨行下人尋了城中最有名氣的京典客棧下榻,這客棧入住者非富即貴,房間舒適典雅,但再怎麼舒服,她終究氣不順,又寫了封信派人送去給薑侑。 信中除了沒有提到鬥茶的事外,她在方家的事都钜細靡遺的說了,要他加快行程到方家處理她跟姜岱陽的婚事。 她對薑侑真的沒半點敬重,若他不是姜岱陽的父親,她根本懶得理他。 一個隻靠著祖上封蔭,無所事事坐在不上不下位置的廢物,與他同輩的同僚早已加官進爵。 這慶安伯府是沒落了,早已不再光鮮,慶倖的是她也看不上伯府,她要的從頭至尾都是姜岱陽這個人。 這幾日,孫嘉欣看出家中小倆口感情升溫,一有空就給呂芝瑩講述姜岱陽的身世。薑侑出身名門望族,是老慶安伯的庶子。 當年老慶安伯官職在身,頗得今上看重,因此薑侑惹事,被害人也不敢得罪他,不過老慶安伯仙逝後,情況便不同了,慶安伯府十多年沒有建樹,早成了沒落世家。 老慶安伯育有兩子,一嫡一庶,嫡子襲爵,但他身子不適,多在家休養,而姜侑才學有限,掛了個六品閒職,在外蹦躂,無所事事,妻妾成群,除了正室所出的嫡長子姜濤還上得了檯面,其他全是庶出,且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這些年伯府成了空殼子,薑濤雖然有官職,但停滯不前,姜侑曾使了不少銀子出去想疏通人脈,卻處處掣肘,遲遲沒好消息。 對於庶女們,只要能聯姻攀上勳貴當親家的,姜侑全給嫁了,然而這些庶女多是成妾,對家裡的助益實在太少。 「其實他回頭找你二哥都十多回了,只是這是第一次要來咱們方家。」孫嘉欣道。 她繼續道來,薑侑會注意到姜岱陽,還是一個嫁到小官家的庶女說起尋寶坊,提起東家是晨光茶行的養子,這對姜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沒想到被他遺棄的孩子突然有了大成就,生意做得極大,人脈也廣,還認識好幾個權貴大人物,要是姜岱陽願意支援伯府銀兩,甚至引見大人物,他還愁薑濤或自己沒有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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