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妙廚鮮妻 | 上頁 下頁
六十一


  此時,他無比慶倖她沒死,但她就這麼嫁了,竟然不怨?

  他凝睇她那雙靈動俏皮的明眸,是真的沒見半點怨慰,他有些困難的開口,「你跟以前很不一樣。」

  「受了教訓還能不變嗎?家人都捨棄不要了,我當然要自立自強,若是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等著誰來救我?」

  如此嬌俏的自嘲讓孫至民不由得一愣,但隨即忍俊不住的笑出來。

  這男人一笑更迷人了,端是斯文倜儻的大帥哥,怎麼她不在落水前就先穿過來,也許兩人還能有戲呢?

  驀地,一張冰塊臉閃過腦海——

  呿!這男人真是的,連她精神外遇一秒都不允,不過男人還是自家的好。

  她笑眯眯的雙手合十,對孫至民說了句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我要上去了。」她指了指上方的廟宇。

  見她一臉笑容,孫至民的眉眼也染上笑意,見她轉身拉了裙襪咚咚咚的跑著去追那些孩子,他嘴角微勾,如此於禮不合的舉止,在他看來怎麼就那麼吸引人?

  他緩步而上,看她跟著幾個孩子有說有笑,幾個小沙彌過來引導他們往殿內走去。

  杜嘉薇便將食指放在粉唇上,示意孩子要安靜下來,再帶著他們依序排隊進到大殿內,除了祈求身體健康外,課業上也能有所進展,她私下更是祈求上蒼保佑范紹安明年的考試能夠順利。

  孫至民站在殿門外,凝睇著杜嘉薇那張閉眼虔誠的美麗臉孔,他一顆心熱熱的,卻也有更多的困惑與好奇,畢竟她的變化實在太大。

  杜嘉薇身在這檀香味十足的大殿,喃喃低語:小女子穿越至今,感謝各位菩薩大大的保佑,小女子如今的生活愈來愈有滋有味,請繼續保佑,謝謝。

  「孫大哥,我們可以走了,咦?你在看什麼?」

  杜嘉月溫柔的嗓音驀地入耳,孫至民回過身,就見杜嘉月已從解簽室的方向朝自己走來,他倏地走上前,及時擋住她望向大殿的視線,「沒什麼,我們走吧。」

  下意識的,他不想讓她看到杜嘉薇,他並沒忘記她上回遇到杜嘉薇卻騙他的事。

  「孫大哥,我抽了一支簽,解簽的大師說,婚事宜早不宜遲,對你我兩人皆好,孫大哥說是不是?」

  杜嘉月面露羞澀的仰頭看他,不願讓心裡的忐忑洩露絲毫,其實簽詩上所言,兩人最終將走向異路,她抽的是一支下下簽。

  「下雪了!」殿內傳出孩子的驚喜叫聲。

  雪花毫無預警的飄落下來,一片片的,讓杜嘉月有些看不清楚孫至民臉上的神情,卻聽到他淡淡的說:「再看看吧,院試的事還有許多未處理。」

  雪仍繼續在下,當杜嘉月回到下榻的客棧後,臉上強撐的溫婉表情再也不見,她立即吩咐下人去尋廖氏,下人卻稟報夫人出門了。

  她在房內焦急踱步,看著杵在一旁的丫鬟,忿怒地問:「再去看看夫人回來沒——」

  「到底發生什麼大事?需要人風風火火的到處找我。」門簾被掀開,廖氏一臉不耐的走進來,屋裡燒了地龍,極為暖和,她將厚實的披風交給丫鬟,沒好氣的坐下來。

  這裡是悅來客棧的後院,由於她們這一住要住到過年前一個月才返回清河過年,因而孫至民幫她們訂下這獨門獨戶的院子,雖小但處處雅致。

  杜嘉月不理廖氏的抱怨,氣呼呼的將一干丫鬟都趕出去後,將她今日求到的下下簽放到桌上,「母親看看,怎麼辦?還有,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幾天前我就遇到杜嘉薇了,孫大哥也看到她了。」

  廖氏正拿起那張下下簽,又聽她的後半段話,嚇了一跳,「他可有說什麼?」

  杜嘉月搖搖頭,將那天的情形大略簡述。

  廖氏吐了口長氣,將簽詩放回桌上,再喝了口茶,「那不就沒事嗎?」

  「母親,你還不懂嗎?」她有些崩潰的提及心裡的擔憂,「姊姊相貌出色,儘管脾氣不好,卻是鮮亮豔麗,她的個性直來直往,毫無城府,因而一開始孫大哥對她的糾纏也是不冷不淡,似是厭惡,可我後來發現,孫大哥並沒有如表面上那樣排斥她,甚至對她的態度還些有軟化,偶而在沒人注意時他還會看她。」

  此番發現讓她警惕又不安,所以她才會設計那件讓杜嘉薇清白盡失的事,只是杜嘉薇還是太好運了,她原本安排的是一名落魄的侯爺,他已娶正妻,事情若成,杜嘉薇只能當妾,而且那名侯爺還有淩虐女人的嗜好,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知凡幾。

  結果陰錯陽差,該侯爺那天看中一個丫鬟就急急的拉她到客房辦事,范紹安卻正巧去到了湖畔。

  上一次遇到杜嘉薇後,她就派丫鬟去打探消息,得知杜嘉薇的丈夫范紹安竟入了晴山先生的眼,成了他的門生,明年會參加科考,杜嘉薇也不再是過去那個愚蠢只會耍脾氣的潑婦,她已改頭換面,在美林村及春林鎮都小有善名,更是書院學生們喜愛的師母,與丈夫恩愛非常。

  當時聽丫鬟說那麼多,杜嘉月是愈聽愈煩躁,本想不予理會,但今日抽到下下簽,再想到回來的一路上,孫至民以疲累為由在車上閉眼假寐,沒與她說一句話,到客棧後甚至連陪她下車都沒有,便吩咐馬車離開。

  她很不安,又見能商量的母親不在,這才急急催人去尋。

  但廖氏聽杜嘉月說這麼多,心裡卻有此不耐,就是個簽詩而已,竟嚇成這樣,害得她急吼吼的趕回來,也不知她看中意的那支珠釵會不會被買走,那可是最後一支了。

  杜嘉月坐立難安,卻見廖氏心不在焉,頓時氣得狠了,「母親不擔心?我跟孫大哥的婚事是怎麼來的,你不是清楚嗎?那支下下簽是暗示啊,一定是杜嘉薇那個賤人要從中破壞,她有多麼喜歡孫大哥,我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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