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家有廚秀 | 上頁 下頁
十二


  她是真的傻了,她知道他非富即貴,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的來頭這麼大,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跟她窩在青樓後院生活這麼久?!

  她其實也曾多次到京城的餐館、客棧習藝,每個大廚都會提到「二爺」這號響噹噹的大人物,還說要討好他的嘴簡直難如登天,但也因為他對美食挑剔無比,再加上他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有不少皇親國戚想攀關係、巴結他,所以,投其所好的送上好酒好菜加好食材。

  但冷酷二爺全拒收,唯一會看上一眼的也只有食譜,但也非來者不拒,而是得特殊、珍貴、鮮有人知,符合幾個要件,他才會付出重金買下,絕不欠一絲人情,再加上,他也會利用各種機會或關係收集食譜,這些大廚們都說,武林高手想要各派的武功秘笈,但他們只想在有生之年,看看二爺的收藏,大開眼界。

  當時,她就在想,要是有機會能見著二爺,不知能否跟他套關係?讓她看看那些珍藏的食譜……

  「你是他!你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二爺,天啊!天啊!」

  回過神後,她興奮至極的像個孩子拉扯著他的袖子,雙眸閃閃發亮。

  見她孩子氣的反應,他強忍著笑意,故作一臉淡漠,「沒錯,所以,只要你願意到爺的府上當廚娘,食譜可以任你閱覽試做,包吃包住,且外加月銀五十兩。」

  她杏眼圓睜,舉起五根手指頭,「五、五十兩?」

  其實,光是食譜就足以讓她心動了,現在再加這筆重金——慈幼莊園雖然月月也有收入,但有這麼一大筆,上上下下可以過得更好。更重要的是,娘喜美食,昂貴食材動輒百兩,雖然奢侈,但只要娘想吃的,她都想買來做給她吃,因此,她點頭如搗蒜,「好,我去,我去。」

  他微勾嘴角,「你寫封信,不需提及這幾個月的事,只說我在唐心樓嘗到你的廚藝邀你入府掌廚。」韓元殊主張不提,是他相信唐翎的娘跟他的大嫂都是個人精,他不希望這事多生枝節。

  「好。」她雙眸亮晶晶的捧著寶貝食譜,他說什麼都好。

  「我會讓人快馬帶信去給你娘,咱們一樣上路,我的人會再回頭將你娘的回復送來給你。」他又說。

  馬車轆轆,唐翎興高采烈的伏案寫信,一寫完,韓元殊立即將信交給那名騎著小敬的中年男子,讓他辦事去了,套一句韓元殊說的,他自有安排。

  京城郊區,慈幼莊園處在半山腰、依山而建,遠離繁華,但又沒離繁華太遠,種植的農作物送到城裡販售,仍能保持新鮮青翠,而這裡淳樸安靜,對唐姍姍這名穿越女來說,也是個療情傷的好地方。

  此刻,她正坐在亭台一隅,仰望蒼翠欲滴的山巒,享受莊園中的寧靜,偶爾,只有奴僕們掃著落葉的刷刷聲。

  驀地,一陣雜遝的馬蹄聲劃破寂靜。

  有人到訪?她轉身往書房走去。

  甫踏進到書房,田雲後腳也到,拿了一封唐翎的親筆信交給她。

  她展信一看,微微一笑,再將信遞給與她情同姊妹的田雲。

  田雲看完後也笑了,她的目光再看向天生麗質的主子,一張有如桃花般豔麗的姿容,再加上擅醫的她熬制的多款嫩白乳霜,誰也看不出主子已是三十歲的女子,「莊主會允了翎兒吧。」

  唐姍姍走到桌前坐下,一手支撐著頭,笑看著站在前方的田雲,在她眼中,有著一雙丹鳳眼、好膚質的田雲,就像是古畫裡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只是美人的命都不好,跟她同是難姊難妹!

  「我記得你說過,韓侯爺府裡的嫡二公子可以與我結拜,因為他與我相同,在美食上的要求寧缺勿濫,寧可熬出病也不肯吃覺得不好吃的東西?」

  田雲微笑點頭,「是,二爺雖然是御前侍衛統領,但身邊不喜有小廝隨侍,也鮮少在宴席上露臉,但他的挑嘴卻是遠近馳名,翎兒能與他在唐心樓相遇,也是有緣。」

  聞言,唐姍姍精銳的眸子閃過笑意,「在我的家鄉有個詞兒叫「磁場」。」

  田雲露齒一笑,知道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主子又說些新鮮的「家鄉話」。

  「簡單說,就是某一類人特別會吸引到一種人,翎兒吸引我這種刁鑽吃貨,也一定會吸引到挑嘴的二爺,不過,這樣的人收集到的食譜肯定不凡。」

  她愉快的拿了毛筆沾了墨,很快的寫了封信,交給田雲,「我讓她放心的去學,反正她離我們也不遠,當廚娘也有假日的,不是?」

  田雲笑著接過手,再轉身離開書房,主子雖是女子,卻有著男人的果決,當年的她若是也有這樣的果斷,如今的生活也不該如此……

  田雲心裡有諸多感慨,但沒多贅言,她將信交給送信來的男子,再拍拍乖順的小敬,目送人馬離去。

  韓元殊跟唐翎這一趟從甘城前往京城,約耗時十日,期間因山路較多,他們也僅能找個山中小棧、或是轉入另一個城鎮的客棧入住,然後再繞遠路的往京城前進。

  這中間,那名前往慈幼莊園送信的中年男子還前來與他們會合,送來唐翎娘親的回信,接著,在唐翎點頭下,他再騎著小敬返回慈幼莊園,將小敬留在莊園。韓元殊說白了,她住侯府用不上小敬。

  這一點,她認同,但另外一件事就不認同了。

  她覺得他們乘坐的馬車已相當寬敞,內有小桌子、軟墊、被褥,桌下還有暗格,內有茶葉、壺杯、點心等等,兩人就算一左一右的睡在馬車內,也很舒適,但韓元殊就是不肯,一定要住店。

  「爺又不急著回京,何必屈就睡在車上?何況,又是誰的娘說——對別人好,要對自已更好,懂得愛自己的人,才有能力愛別人?」

  什麼嘛,拿她娘的話來堵她,她只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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