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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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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良步入他住的院落。 現下雖已是初冬,但這一日,陽光露臉,還添了暖意,可是傅良看著這熟悉的屋子竟渾身發冷,他沉痛的閉上眼睛,一旁傳來福儀郡主怯怯的聲音—— 「侯爺怎麼了?」 他睜眼看問她,她對上他那雙迸裂而岀冷意的眼眸,心頭一顫,忍不住的連退好幾步,一手扶著一旁的椅子,才止住搖晃的身軀。 傅良的目光愈來愈冷,「我曾聽聞一句俗諺,印子錢,一還三,利滾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還,幾輩子,還不完……」 她心中一驚,怔怔的看著他。 「我在錦淵那裡看到一些冊子,上面記載的是按日索債的本利,冊子上蓋滿印記,但有的只蓋了一半,沾了發黑的血漬,聽說這是還不起的人的血,被搶田地、房屋、店鋪抵債,甚至抓了閨女將她賣到青樓……」 福儀郡主再也撐不住的跌坐椅上,她心口彷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又一拳,她驚懼的眼眸看著聲音無半點起伏的丈夫,徹骨冰涼往四肢百骸蔓延,她開始全身發抖。 「你用這些吸血得來的鉅款開了鋪子,買了田產,以郡主身分欺壓農民耕地,壓榨勞力,又買玉石絲綢酒品,卻壓低買價,店家若有不從,便痛打致死,也將那些吸血賺來的錢拿給錦淮去打點行賄,讓他更能混水摸魚,整日不思上進,只知吃喝嫖賭。」 他聲音平靜無波,她卻瑟縮發冷。 傅良站得挺直,只有緊握的雙手洩露岀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繼續說著她如何趁他不在京城,算計欺淩傅錦淵跟樊氏,如何幫著傅錦淮放印子錢,欺侮良民,逼民去死,逼良從娼的肮髒事,讓他更痛不欲生的是當年樊氏生病,天寒地凍,她竟將宮中得來的那批銀霜炭滲了毒,日夜燃燒,讓樊氏在染病養身之餘反傷了五臟六腑,神仙也難救。 就連他的父母,她也是以同等手法被她害得離世,而這一切都是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府裡這幫入內室伺候的奴才全被她這毒婦威逼,雖然事先服瞭解藥沒事,但後來也全被暗殺處理掉。 而這些事,傅錦淵坦承有些查到一半便斷了線索,直到得到二皇子的幫助,才能將罪證一一查岀,全數揭露。 傅良說完這一切,再也壓抑不住沸騰怒氣,揚手一巴掌就狠摑在她臉上。 「啪」一聲,她臉一歪,嘴角迸岀血跡,臉頰紅腫。 這一幕讓她回過神來,事情敗露了,但她不想就這麼認了,她淚如雨下的看著他,低聲下氣的求饒、求原諒。 傅良冷冷笑了,「爹娘命喪於你手中,與我親手弑親有何差別?因為你,我成了不仁不孝之人,有妻如此,我有何顏面在九泉下見他們、見樊氏?!我要休了你!」不再收斂身上的暴戾之氣,他一張如風霜雕刻過的臉上是張揚的怒火。 休了她?福儀郡主先是呆滯一下,接著臉色丕變,她拂袖怒揮桌上杯盤落地,這些年來的所有偽裝徹底瓦解,她緩緩的站直身,抬頭見他臉上的厭惡,她既委屈又冒火,「休了我?!我堂堂郡主嫁了你,獨守空閨,還得跟個地位低下的女人平起平坐的共夫,我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氣,守著這個家多年,你憑什麼休我?如果不是你多娶了一個樊氏,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傅良怒不可遏的看著她,他長年駐守邊境,那是他的責任,他守護的是囯也是家,他不覺得自己有做仼何錯事,「樊氏一直安分守己,再說,當年是我求她嫁我,娶你,卻是不得不接的賜婚聖旨,爾後你處處針對她,她沒有一封家書提及,而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害了她的命,還敢在這裡污蔑她!」他火冒三丈的朝她咆哮。 「你這薄情人,虧我真心以待,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誰都可以批評我,就你不行,我一心一意把自己給了你,我到底得到什麼?!」她像個潑婦般沖上來,用力槌打他。 「你瘋夠了沒!」他咬牙推開她。 她踉蹌兩步,跌坐地上,又哭又叫,「我不准你休我!」 「休你而沒殺你,就是看在夫妻一場,福儀,你根本不配為人!」傅良惡狠狠的吼她。 她涕泗縱橫的爬到他身邊,雙手環抱他的腳,歇斯底里的淒厲哀求,「我不是人,但我愛你啊,別休了我,我不准,嗚嗚嗚……」 「我這就進宮請皇上作主看准不准?還有,你生的逆子要跟著你走也行,我秦廣侯沒有他這種為了色欲不惜要削掉兄長一臂的人渣!」傅良一腳踢開她,怒氣衝天的出了屋子,也沒叫下人備馬,逕自到馬廄乘馬進宮。 傅良離開後,屋裡都是乒乒乓乓聲,盧嬤嬤、何管事及一干奴僕站在屋外,誰也不敢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沒有聲音了,盧嬤嬤才斗膽的探頭望進去,就見主子狼狽不堪的癱靠在床上,發簪不見了,披散著一頭亂髮,無聲落淚。 盧嬤嬤想了想,叫何管事看好主子,她親自走了一趟祿王府。 見到祿王,便將秦廣侯府發生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但究竟因何吵得那麼凶,還提到休妻,在屋外的她可不敢聽,所以也不清楚。 「砰」地一聲,老祿王怒而拍桌,甩袖而起,「傅良自己幹了什麼壞事,不然為何悄悄進京,見面就休了我兒,來人,備車!」 祿王打算為女兒討公道,立即上了馬車進宮,但傅良卻已早一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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