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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紅妝御醫 | 上頁 下頁


  「我已經可以下床了。」事後,他忍不住向鬱竹君抗議,「不需要那幾個小孩來替我端湯藥。」

  「是啊,可以硬撐著坐起身,人還坐在床緣就搖搖晃晃、氣喘如牛的叫下床?哈!你要是可以自己去端湯藥喝上一口,我馬上跟你姓。」他毫不客氣的反駁,「放心吧,你要喝時,湯藥不是半溫就是涼了,他們不會燙傷自己的。」

  他以為他擔心的是這個?錢笑笑眉一皺,「我喜歡清靜。」

  「所以呢,不讓他們過來?錢笑笑,你以為本大夫很閑嗎?準備你吃的、洗你的衣服、晚上還得給你擦澡,難道你還要我白天再留在這裡當你的奴才,伺候你吃藥?」

  「我沒那個意思,再說晚上的擦澡我可以自己來。」

  「你要能自己來,本大夫何必自虐的天天幫你擦澡,雖然你有的本大夫也有,但就不習慣看別人的,本大夫也會尷尬臉紅好嗎?」

  就是因為他臉紅才讓他更不自在。錢笑笑抿緊薄唇,想到鬱竹君替他擦拭全身,兩眼與他不小心對上時,一張俊秀的臉全漲紅了,讓他全身僵硬之餘,也懷疑這名年輕大夫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鬱竹君腦海也浮現那畫面,一張臉再度無法抑制的紅了起來。

  他黑眸微眯,「希望你不是在想擦澡的事。」

  「我是,我們不就在聊這個?但你別亂想,我臉紅是因為羞慚,」他拍拍自己單薄的胸口,「我沒你結實壯碩,可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是因為如此?看來是他多想了,再次言歸正傳,「總之,那些孩子年紀都小,他們的家人也不該放任他們老往這裡跑。」

  「那些鄰居忙自家農事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力氣管這些活蹦亂跳的小蘿蔔頭?」鬱竹君以下巴努了努那些孩童。

  此刻,天朗氣清,幾個孩童在房裡玩起你追我跑遊戲,哈哈笑聲不絕於耳。

  這聲音在錢笑笑聽來就像噪音,不過正在替他換藥的鬱竹君卻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追逐著出了門外,不一會兒又嘻嘻哈哈的追了進來。

  鬧烘烘的,吵死人了!「他們都不必上學堂?」錢笑笑繃著臉,問得直接。

  「窮鄉僻壤,哪來的學堂?頂多是我有空就教他們習字。」鬱竹君坐在床邊斜眼瞧他,「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識字的,有空教教他們吧。」他替他的頭傷上了藥並重新包紮。

  「好了,我去看看,藥應該熬得差不多了。」他越過那些嘻笑打鬧的孩子出了房門,往後方的廚房走去。

  幾名孩童終於跑累了,五個人或坐或站的窩在桌邊玩起大夫跟病人的遊戲。

  一名女童煞有其事的把脈,還要病人張嘴吐舌,再湊近審視一番,然後點點頭道:「你這是氣虛。」

  「哪是,我是體寒!」男童大聲抗議。

  女孩嘟起嘴兒,「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哼!」小男孩也不開心了,「應該我當大夫才是,我腦子比你好。」

  「胡說,你去年玩耍時有傷到頭,腦子哪有比我好。」女童氣呼呼的道。

  「杜爺爺說傷到腦子最麻煩了,會變笨,要我不管怎麼玩耍,絕對不可以傷到頭呢。」另一個女童也附和的接話。

  「我奶奶也說人一旦傷到頭,有時連個性都會大變,還會忘了自己是誰。」

  「我爺爺也告訴我,他有一個親人好會讀書,絕對可以考上狀元當大官的,結果摔到頭,連字都不會寫了。」

  嘰哩呱啦、嘰嘰喳喳,好像一群麻雀飛進屋內,吵死人了!錢笑笑額上青筋暴突,忍耐已瀕臨極限,忽地沉聲低喝,「出去!」

  幾個說得正熱絡的孩童突然全將目光聚集在他臉上,小小聲的說了些話後,紛紛離開椅子走到床邊。

  他黑眸半眯的瞪著幾個高矮不一的娃兒,「做什麼?」

  「錢大哥哥應該記得我們的名字了吧?」其中最大的男童當代表發言。

  身旁的娃兒像合唱似的,異口同聲的說:「記得吧?」

  這段日子他們不時的自我介紹,還把他們的事一再的告訴錢笑笑,就是要他記清楚他們誰是誰,但他從不喊他們的名字。

  其實錢笑笑哪有心情聽這群小麻雀說什麼,再者,這群小麻雀常常聊著聊著就忘了他的存在,幾個人擠在一塊兒嘰哩呱啦的又講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說話,又忘了嗎?可我們已經說好幾遍了呀。」

  「他肯定又忘了,我奶奶說過有時候大人不回答就代表默認。」

  「可是我們有這麼難讓他記得嗎?我們天天來陪他呀。」

  「小大夫說了,他渾身疼,家又遭遇劇變,沒心情聽我們說什麼。」一名娃兒一副小大人似的說著。

  這話倒是令錢笑笑訝異了,沒想到鬱竹君能理解他的感受。

  「可是小大夫也說了要我們儘量的吵他,他才沒有太多時間去傷心。」

  聞言,錢笑笑黑眸又冒出了些火花,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幾個娃兒又圍成一圈嘀嘀咕咕的達成共識,一定要他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絕對要「百折不撓」,而這句成語也是鬱竹君教他們的。

  當下,他有一股想要咆哮的衝動,只是還來不及發作,這群麻雀搶先有志一同的在他的床前排排站好。

  第一個男孩走上前,「錢大哥哥,我叫小愣子,我爹娘在外地做生意,一年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帶好多好多吃的穿的回來喔。」

  第二個也是個男孩,他走上前來,「錢大哥哥,我叫皮皮,家裡只有奶奶,爹娘一次上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叫小梨花,家裡只有娘,我爹很凶,久久才回來一次,常常為了錢打我娘,我討厭我爹。」接著說話的小女孩長得很清秀,日後長大應該是個小美人。

  「我喜歡小大夫,他要等我長大後娶我當妻子。」小梨花開心的又說。

  「你長大,小大夫就老了。」皮皮不高興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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