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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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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會兒才會去跟他說,只是想確定,婆婆應該不會把我們之前說好的事告訴他吧?」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偏偏最近婆婆睡覺的時間又更長了,有時昨天才說過的話,今天就忘了。 「我們說好什麼事?」此時也只能裝傻啊。 她忘了,不意外。藍依蓮松了口氣,「呃,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說好我跟安德烈在一起,合則聚,不合則散,婆婆不會干涉。」 看來「那件事」有譜了,不然這娃兒怎麼會這麼緊張! 但瑪麗仍假裝一臉狐疑,「是這樣嗎?不過無償的親情是無價的,婆婆很希望你能繼續守護他,陪著他……」 藍依蓮的心微微一緊,深吸一口氣,「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了。」 「孩子,緣分是件很奇妙的事,只要你別特別抗拒,我的心願就能實現。」 「這——」 「我不逼你,我只希望你有空時打個電話來跟我聊聊天,不然哪天我真的得了老年癡呆症把你給忘了,到時你打電話來也沒有意義了……」瑪麗這席話說得很催淚,老眼也泛起淚光。 她難過的落淚,「我會的。」 兩人緊緊擁抱後,道了再見,藍依蓮回西維耶莊園將行李整理好,臨走前,她又環視了這一間充滿愛的回憶的臥房,她留戀的撫摸韓辰光睡過的枕頭後,即前往他的辦公室。 「指導教授對我有很大的期盼,已經六月了,他願意用暑假期間指導我的課業,而我本來就是跳級入學的,他覺得要補足一學期的課,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難。」 「所以——」她要結束他們的關係?韓辰光臉色繃緊。 「終有曲終人散的時候。」這句話她一路上在心裡練習了不下上百遍,才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他突然沉默,褐眸定定的望著她,不見絲毫波動。 事實上,他被她的不在乎給刺傷了,不明白她怎麼能將分手說得如此簡單,他們之間不是該有一點點的不同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一點情意在的…… 由於他不發一語,她也跟著靜默下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凝滯氣氛籠罩著整間辦公室,她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內心忐忑不安,幾乎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眸,故意轉頭看向窗外。 過了好久,他終於開口,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你跟姑婆說了?」 她回過頭來,看著他面無表情的俊顏,點了點頭,「嗯。」 薄唇微微一扯,「那麼……就這樣了吧。」 藍依蓮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拉扯,喉間突然一陣酸澀,低頭咬著下唇。 是啊,就這樣了,她到底還在奢望他有什麼反應!她暗自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緩緩伸出手,但他卻直接將她擁入懷裡,好緊好緊,緊的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半晌,他才放開她。 「再見。」他道。 「再見。」她勉強擠出笑容。 在搭飛機回到倫敦的路上,藍依蓮的心情好複雜,一股不曾有過的惆悵纏繞在心頭,好幾次她衝動的想著,等飛機一降落,她就要再買機票飛回法國,但,回去之後呢…… 一開始就講清楚的啊,不要愛上彼此,這是他們的遊戲規則,遺失了自己的心是她犯了規,怨不得誰,何況,她並非什麼都沒有,只是…… 無聲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滑落臉頰,一滴又一滴,愈落愈急。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了!轉眼間,已到了葡萄樹開花的六月,波爾多肥沃的土地上花開遍地,風景美得令人屏息。 但韓辰光無瑕欣賞,他天天在三座宏偉的莊園裡打轉,每天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報告,日子應該算得上是充實,不過偶爾還是會有些討人厭的人破壞他看似平靜的生活—— 因為利之所趨,一些占著肥缺不做事,只會撈油水的閑少爺,被他這個代理總裁炒魷魚,回家吃自己,只要看到他,便會怒不可遏的把怒氣全往他身上發。 「奪權的雜種!」 「只會對老姑婆鞠躬哈腰!」 「還不是因為賄賂亨利那些人,你才有辦法當上代理總裁,瑪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想必過不了多久也會進了你的口袋,到時你的假面具就會掉下來了!」 啐!不過是一堆陷在爛泥沼的爛人,就因為手上權勢被奪走,就像是只瘋狗一樣亂吠亂叫,三不五時就堵住他亂罵。 改革的阻力不小,不過幸好威治幫他扛起了大半的責任,分擔了大半的辱駡,讓他還能在晚上十點回到家,稍微喘口氣。 洗完澡出來,韓辰光神清氣爽的拿著浴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時,動作突然停止,他望著鏡子,腦海中浮現的是藍依蓮坐在鏡子前,他為她擦拭濕發的親密畫面。 他竟然想念她!久違的字眼,陌生的煎熬,竟然來自於他最唾棄的女人。 他坐到椅子上,不悅的將毛巾丟在桌上,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很想忘記那個名字、那張臉,因為她打破了他在男女關係上該有的灑脫,沒有什麼非誰不可的執念,反正女人都是一個樣,只是取悅生理需求的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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