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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林訓民,我想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培德只覺心中的怒火漸漲,“羽荷在我心目中絕對也是獨一無二的。”

  “呵!是嗎?”林訓民嗤聲笑道,“那你瞭解她嗎?”

  “我承認我還不是很瞭解她,但是我知道她是個感情細膩的女子。”

  “是嗎?”林訓民搖搖頭,“你知道什麼花最能代表她嗎?”

  “我……”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培德有一絲怔忡。

  “純潔的百合、青紫色的洋桔梗還有含羞草,這就是她,你明白了嗎?她不是你可以在隨便玩玩後,又轉投其它女人懷中而能生存的女人,依你這花花公子的性,她根本不適合你!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定、一生依靠的肩膀,那個人就是我!”在連珠炮的吼出自己內心的熊熊愛意的話語後,林訓民恨恨的瞪著他,“技你離開她,不要給她增添無謂的困擾。”話畢,他僵直著身子開門離去。

  呼!培德搖搖頭靠向椅背,雖然在聽聞林訓民對許碧如說的那段話後,他對訓民這個人的印象是大大打了折扣,可是就如許碧如跟他說的,林訓民對羽荷的情是直摯且深情的,在談話中,林訓民那股深情讓他想忽略也難。

  百合、洋桔梗、含羞草?

  百合是純淨,而洋桔梗?他拿起桌上的花語書籍打開查看,花語是“警戒的”,而含羞草則是“敏感”。

  看來林訓民確實為羽荷找到了最適合她的形容詞,“純淨、警戒、敏感。”培德在口中低喃,“羽荷確實是如此。”不過,他雖然比林訓民起步晚了兩年,可是他相信,自己這顆早已系在羽荷身上多年的心,絕不會輸給林訓民這兩年的真心。

  §第六章

  躺臥在床上,羽荷一臉恫悵的注視著放在她臥房窗前的一長排美女櫻盆栽,對著這兩個多星期來培德的猛烈攻勢與林訓民一大數口的送著充滿愛話的花束感到手足無措。

  她能完全的感受到他們的用心與真心,可是道卻令她害怕,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所以,她拒絕了培德找她當拍檔一事。

  不過,很顯然的,培德並沒有放棄。

  凝視著柔美妍麗、惹人憐愛的美女櫻,極富鮮豔色彩的穗狀花序花瓣柔柔的迎視著她。

  在培德一開始送來那些含有愛慕花語的花卉時,她就將原木放罡在此的太陽花移開,再將美女櫻放在窗前,每天人睡或醒來時,看著它就猶如給自己愈來愈管不住的心緒再銬上一層無形,枷鎖,它的花語為“請為我祈禱”。

  就著晨曦、就著滿天星斗,日與夜中,她都在向天祈求著別讓自己那顆早已陷落的心更陷淵穀,別讓早已難以抑制的情愫更加深長,她的理智已經快向自己的心靈投降了,可是她抗拒著、抗拒著……因為一旦愛了,她就會想將培德緊緊的鎖在自己的身邊,而在面對他那些眾紅粉佳人,她會變成善妒,而這些都是她不想要的。

  因為培德是屬於那些能跟他在陽光下一起揮落著晶瑩的汗珠,開心的伸展身軀的男女朋友,而不是她這病懨懨的躲在花的世界的女子。

  可是她真的好想順應自己內心的渴求接受培德的愛,她好想回送他同樣代表愛意的花卉,然而,她還是抑制住了。

  只是她能控制自己的心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白己已經快管不住那顆跟著他在碧藍天空下飛揚的心靈。

  涼夏的午後,培德緩緩的步入羽荷的心靈殿堂溫室。

  在徐淑子的陪同下,他看到了一區區爭相鬥妍、傲然怒放的各式花卉草樹,而後,他走到最裡面的實驗室。

  徐淑子慎重其事的看著他,“我既然會讓你進來,當然是希望你在知道她的心事後,能夠好好待她。”

  她走到旁邊的櫃子,取起了這幾年來羽荷所剪貼有關他的所有報導資料,“你好好看看,你會明白她對你的用情有多深,然而,你若沒有自信給她辛福的話,就請你忘了今天的事情,並且離開她,讓她安靜的過日子,好嗎?”

  “嗯。”培德感激的注視著徐淑子。

  “我先走了,羽而通常會睡到兩點才會回到這裡,你自己斟酌時間,別讓她撞見,否則她一定會怨我的。”她殷切的叮囑。

  “我明白,徐媽,謝謝你。”他真摯回道。

  徐淑子回頭看了正低頭專心看著冊子的培德,她希望自己這適時推一把的作法是對的,因為她不忍羽荷再這樣抑制自己的感情下去,這孩子日子已過得太苦了,而今好不容易單戀培德多年終於有了他的響應,她卻裹足不前,抗拒這段感情。

  她相信培德在看了羽荷這麼多年對他情有所鐘的剪報後,他會且接的、親自的向羽荷表達愛意,別再讓花橫阻在他倆之間,因為羽荷絕對會以花語來拒絕他的。

  搖了搖頭,徐淑子步出溫室,她希望自己沒有做錯。

  培德專心的看著羽荷的各式剪報,他驚訝的發現即使是同一件事的報導,羽荷仍然剪下各個不同報章雜誌的報導,然後很細心的將它們放在透明的整理夾裡,而這之中,有大半部分根本連他自己都沒看過。

  驀地,他嘴角揚起笑意,在翻閱到近幾日他送花給她而媒體雜誌所做的報導,羽荷在剪報旁落下一款:情思糾纏何時了?

  相思蝕人,花姿漸萎、懨懨欲盡,問君何時知我心?

  而在紙張的右下方則又有一小行字,培德在看過後即感到一股不舍與心痛。

  不該想的,不該問的,因為陽光不曾屬於黑暗。

  而今,縱然花卉繽紛,心中的花季卻不曾開始,淒美、矜傲、孤寂仍如寒風終身,我的心是一片落葉,在冷颼的夜風中孤容飄泊……輕歎一聲,培德的心被這幾行字揪得死緊,久久無法平復。

  “你怎麼含在這裡的?”羽荷蒼白著臉看著培德。然而,在見到他手上拿的正是自己這一、兩個星期的剪報和心情感言時,她霍地沖上前去將那木冊於搶了過來,“是誰准許你看我的東西的?”

  “羽荷。”仍沉浸在剛剛沉重的哀愁情緒的培德,在看到愈見清瘦的羽荷時,他直覺想將她擁入懷中撫慰,只是她想懟氣憤的神色止住了他的衝動。

  “你走,你快走!”她生氣的指著溫室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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