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鳳凰當年是烏鴉 | 上頁 下頁
七十二


  「我娘家現在什麼狀況了,他們不會要我一個棄婦的,總之你得留下來,至少等這件事過去,還是去找……」

  「不,你別亂找人了!」巧兒馬上搖頭否決,「我們這樣緊張會顯得奇怪,總之低調點,你最近也別來找我,省得讓人懷疑,反正你咬死你是喝醉亂說就好,千萬別把我拖下水。」

  阮芝瑤沒好氣的瞪大了眼,「那分明是你……」

  「別說!」巧兒急切的打斷她的話,「小心隔牆有耳,有些話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一切維持正常,別到時因為你心虛而讓大少奶奶想去調查,又惹得相爺懷疑,那我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阮芝瑤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很清楚她說的都是對的,隨即有些疲累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在兩人分開後,一個隱身在屋簷上方的身影立即飛掠而下,快步前往綺羅苑,將兩人聚首時的神態與交談內容一五一十全跟陳知儀報告。

  「我明白了,謝謝你。」她微笑道。揮揮手示意段侍衛可以退下。

  稍晚,褚司容下朝回到綺羅苑主屋,就見她佇立在窗前,整個人陷入沉思,並未察覺到他已回來,還要小樂先出去。

  他輕敲桌面,只因不想驚嚇到她。

  她聞聲回頭,一見是他,嫣然一笑,「回來了。」

  他微笑走近她,擁著她到椅子上坐下,又將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以溫柔寵溺的眼神看著她,「幫自己找兇手找得如何了?」

  陳知儀的表情有些複雜,「可以確定她們之間真的有鬼。」也就是說,她真的是冤死的,且要不是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就要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注意到她神情一黯,他執起她的下顎,「再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我真的不希望在過年期間你還得抓那些「鬼」,還是由我出手?」

  她搖搖頭,「你將段侍衛撥給我,已是如虎添翼。」

  他笑,「說真的,我的功夫不會比他差。」

  陳知儀伸手輕撫他習武後變得精壯的臂膀,輕輕的將臉頰貼靠過去,「我知道,祖母都跟我說了,說你這幾年練武練得多麼瘋,處理政務又有多繁忙,可惜當時我不在你身邊……」

  「小傻瓜,你現在在我身邊,這對我來說,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他深情的伸手輕撫她的秀髮。

  陳知儀闔上眼眸,享受此刻的靜謐與溫馨,暫時不去思考那些煩人的事,有些事本就急不得,需要時間醞釀催化,才能露出曙光。

  年節的腳步漸漸近了,府裡要忙的事也多了,因著陳知儀的德政,府裡的下人能分批放年假,一些家住得遠的,能排到先返鄉,府裡還特地替他們都備好了年貨,讓他們能回家過好年。

  今天,陳知儀來牧氏的屋子請示年節該辦的一應事宜,牧氏微笑的看著她,「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當家主母。」

  「媳婦依舊只有那一句,娘家祖母教媳婦的將心比心。」

  「老王妃的確是一個讓人敬重的老夫人,她將你教得真好,丞相府這個年總算可以過得好一點了,這全是因為有你,雖然這一年也實在發生不少事。」牧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窗外,若從這個方向看出去,越過牆便是褚臨安被軟禁的院落。

  陳知儀咬著下唇,「娘如果想去看爹,媳婦可以跟司容說……」

  「不,我一點也不想看那個人!他被自己的兒子圈禁,在我看來很活該,是自作孽不可活。」牧氏毫不避諱的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可憐他。」

  這一席略帶恨意的話讓陳知儀驚愕不已,畢竟牧氏從不談她跟褚臨安之間的事。

  「你很驚訝?」牧氏苦笑,「那個男人無心,不,他根本冷血,我對他也曾有愛,但後來才發覺到,他娶我也只是為了拉抬自己的身價,從那一刻起,我對他的心就死了。」

  「娘……」陳知儀握住她的手,想藉此給予安慰。

  牧氏輕輕的回握一下,接著苦笑搖頭,「若說有什麼遺憾,便是我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從未感受過身為人母的驕傲與責任,說來那個男人真狠心,寧願跟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再送回府裡養,也不肯碰我……」

  「爹在外有女人?還將孩子帶回來?」陳知儀愣了一愣。

  「是啊,一個正常的男人竟連續幾個月不曾到我房裡,或者賀姨娘那裡走動,在外人看來,他對女人沒半點性致,」牧氏冷嗤一聲後又苦笑,「但就因為我們是他的妻妾,所以很清楚他有正常需求,且女人的直覺很准的,他在外肯定有女人,雖然不知那女人是誰,但肯定是上不了檯面的,不然依他後來的身分地位,要把人接進府又有何難?」

  「娘,那您剛說抱了個孩子回來養又是什麼意思?」陳知儀無法不將注意力放在這一點,因為爹的孩子只有三個,其中還包括司容。

  經她這一問,牧氏才發覺自己沉浸于過往思緒時,竟不知不覺的說出一個府內不少老人知道,卻無人敢提及的往事。

  「那孩子是誰?」陳知儀忍不住再問。

  牧氏思索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算了,你該知道的,至於該不該讓司容知道,就由你來決定,因為你是他的妻子。」

  陳知儀瞪大了眼,「是司容!」

  她點點頭,「關於司容的事,其實我是嫁進來後意外聽到府裡的老僕談起的,當年司容的生母王夫人因難產而亡,事實上是母子皆沒活下來,就在同一天,那個男人從外頭抱了司容回來,還對府裡下了禁口令,讓所有人保守秘密,只當司容是王夫人所出,不料老僕們私下談論的時候,還是讓我知道了。」

  「所以,司容也不知道他非正室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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