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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常以徹其實不喜歡姑娘,羞羞怯怯,欲語還休,又愛聊些風花雪月或悲秋傷春,因而父親每每要介紹某某人家的千金閨秀,他一定能閃則閃。

  這一回,父親一封封家書催他回家,說甘棠如何好又如何好,他也沒動念回來,以為他爹又月老上身眶他說親,因而硬是拖上一個多月,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來,眼下真見到佳人,突然懊惱合該早早回來的。

  少年臉上的欣喜,完全逃不過偷偷躲在後方的常老闆的眼睛,心裡輕哼:還好宋鈞對這小姑娘真的只有兄妹之誼,不然照兒子這麼磨蹭拖拉,看上眼的媳婦兒還有輪到他的分兒?

  §第八章 眾人聯手救春花

  甘棠到善工坊上工的時間,基本是做一天休一天,來回景水鎮則是宋鈞親自駕馬車接送。

  甘棠的心思很細,見宋鈞每隔兩日就要送她去鎮上,這一來一回上山打獵的時間就晚了,後來她就跟常老闆商量,由鎮上的工匠派一人駕車過來接送,如此才不會因她一人擔擱宋鈞的時間。

  雖然宋鈞不覺得麻煩,但她很堅持,他也只能應了。

  常老闆曾想過,還是乾脆讓甘棠一次來上工個五日或十日,再回白水村幾日,不過如此一來就要考慮到住宿問題。

  善工坊是店鋪與作坊一塊兒,常家的大宅子離善工坊也不遠,走路不到半炷香時間,常家的人口少,屋子多,安排甘棠入住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其中自然也有私心在,但姚氏跟宋鈞都拒絕,就連甘棠也婉謝他的好意。

  她心裡可是時時念著姚氏、念著宋鈞,不管是姚氏或宋鈞,有時候得留在病患家過夜,或是到外地賣獵物皮肉,三五天才回來,她那段時間老覺得不踏實,睡也睡不好,更甭提改睡別人家了。

  何況,她雖然喜歡捏陶瓷、喜歡調釉色,但她也喜歡陪著姚氏走村行醫,喜歡在家等著宋鈞扛了獵物回家,見到她時那張俊俏臉上的笑容。

  這樣忙碌但充實的生活很幸福,很美滿,很愜意,她捨不得錯過一天。

  宋鈞跟姚氏原本擔心她會太累,但見她一臉滿足,便也沒有再多說,就慣著她,寵著她,等她喊累了再讓她好好休息便是。

  在這溫暖的所謂“家”的溫馨氛圍下,小姑娘精神一日盛過一日,精氣神十足,腳步輕盈,那張絕豔的臉蛋總是帶著兩團嫣紅,嬌俏得很,甭說村裡少年看得腳都邁不動了,連工坊裡的年輕漢子也是看得臉紅紅,最明顯的是久久才回景水鎮一趟的常以徹,如今可是三五天就回來一次,待上個一、兩日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甘棠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眾家少年已嗅到花香,循香靠近,但對姚氏來說,這絕對不是好消息!

  小姑娘是她貼心的小棉襖,是她花了心血才養得如此嬌美動人,她可是為自己、為兒子做的活兒啊,這肥水若落入了外人田,她怎麼肯依?

  再說了,甘棠還有好手藝,好頭腦,前陣子依她建議,梅蘭竹菊四種花色藥瓶做了成本不同,藥效也不同的藥膏,沒承想才往鎮上的藥鋪一鋪貨,藥膏的生意竟然大好,而且幾瓶價格高的售得更好,多是鎮上口袋有點深的官商人家的女眷買的。

  原來她們是先看上藥瓶本身,等到有個疫痛磕碰的,抹一抹發現竟然舒服了,這又美觀效用又好的藥膏便在貴人圈傳開,頓時銷量大增。

  在甘棠的建議下,她與鎮上的藥鋪合作鋪貨,因先前只是借個地方給姚氏借賣,但現在東西賣得火紅,占的位置多了,也得有存貨的空間,因而雙方便寫了契約,店家每賣一瓶可以抽多少傭金,至於善工坊,用的多是工匠,不需要那漂亮的瓶裝,也不用成本高的膏藥,因而做了一批原色無花樣的藥瓶,價格不變。

  如此一來,有利可追,配合的藥鋪就有半面櫃子放了姚氏的疫痛藥膏,雖然得付點利潤給店家,但因賣得多了,認真算來得利反而更多。

  這些賺來的錢,小姑娘一毛錢也不要,但姚氏母子實誠,還是將利潤存進錢莊裡。

  “若沒有你的點子,除了善工坊外,娘現在的藥膏可能還是半個月或一個月才賣出幾瓶而已。”

  “那是大娘的藥膏好。”甘棠強調。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是棠兒想到將裝藥膏的瓶子改裝,最大功臣不是你是誰?”宋鈞說道。

  這話讓小姑娘無話反駁,氣呼呼的轉身就往後院去。

  姚氏看著宋鈞,笑著說:“你去安撫吧,小姑娘大了,長脾氣了。”她頓了一下,看著若有所思的兒子,“對了,你上回說要替她把關,可有看上眼的兒郎?”

  “當然沒有,這村裡鎮上,兒子就沒看到一個配得上棠兒。”他說得斬釘截鐵。

  “以徹那孩子也沒入你的眼?”姚氏特意挑了她覺得還算不錯的,當然離她最自豪的兒子還是有一小段距離。

  宋鈞微微蹙眉,“娘,我總覺得棠兒還太小,婚嫁離她還太遙遠,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豈能馬虎?”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棠兒這朵花兒眾人搶著摘,代表這含苞的花兒正要綻放,你目前雖是看顧這朵花兒的唯一園丁,但總有一日要將她送出去的,還是你打算顧她一輩子?”

  宋鈞直覺說道:“倘若真沒有適合的,我養她一輩子又何妨?總之,這種事寧缺勿濫。娘,我先去看看她吧,她正惱著,氣久了不好的。”

  姚氏的嘴角往上輕輕翹了一下,總算還有點可以救的感覺,她現在倒是看出來點蛛絲馬跡了,這兒子在男女感情上還沒開竅,不過已經朦朧地生出了些獨佔的男人心思。

  宋鈞是很清楚甘棠的,一見她轉往後院,就知道她肯定往馬棚去了。

  小姑娘現在閒暇時也會來照顧馬兒,先前是宋鈞駕車載她來回,小姑娘說這匹馬兒因為她得多幹活兒,因此仔細照料,甚至還弄了冰盆讓馬兒能涼快些。

  甘棠站在腿健鬃長的黑馬旁更顯嬌小,她撫著馬鬃,看著馬兒低頭喝水,又拿了糧草喂它。

  “棠兒愈來愈會照顧馬了。”宋鈞讚美一句。

  但小姑娘不太領情,心裡還有小火氣,意有所指的道:“那當然,先前馬兒幫我來來去去的,現在用不到了,但人要懂得感激啊,馬兒懂得我的心情,接受我的好意,不像有些人張口就是拒絕。”她蹶起紅唇,無聲控訴。

  宋鈞哪裡聽不懂,“娘已經開始在相看你的婚事了,有錢傍身總是好的。”

  “我又不急著嫁,誰管錢多錢少,鈞哥哥,我們別談這好不好?”

  甘棠不容易發脾氣,但每每宋鈞談到這方面的事,她心裡就有一簇簇火花要冒上來,但究竟在氣什麼她也不明白,只好草草的轉換話題。

  “行,就依你。”宋鈞最疼妹妹了,哪可能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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