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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啟稟皇上,朗飛剛剛已向皇上承認錯全在朗飛,請皇上降罪。」

  「不,是民女魯莽,請皇上饒了朗飛,民女才是有罪之身。」顧以茗神情大顯,更急著認罪,那本來就是她的錯。

  「你們兩人別爭了,就朕的判斷,你們都有罪,一個沒有負看管之責,辜負朕的美意;一個是莽撞幼稚,毀了朕親筆提名的寶物,來人啊,兩人都給我關到大牢去,待朕想好要怎麼治你們再說!」

  「這——皇上、皇上,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啊……」顧以茗哽咽求情,但皇上怒火正熾,命令侍衛將人帶下去。

  欒盈芝呆了,她沒想到朗飛也會有罪,皇上不是很看重他嗎?

  「皇上,胡聿嵐帶來了!」

  欒盈芝飛快的回過頭,看著滿臉愧疚的胡聿嵐,但也許他是氣她用計誘他漏了口風,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對上她的。

  「胡聿嵐,你為何對欒盈芝通風報信?難道你不知道你洩漏的事會讓朗飛跟顧以茗的幸福化為烏有?」皇上冷冷的眸子定視著他問。

  他知道,他也好後悔,而且在一離開欒府時就後悔了。「草民自知愧對朗飛與良心,草民斗膽請問皇上,朗飛與顧以茗他們可好?」

  「好?」他冷笑的搖搖頭,「都在牢裡,你說好不好?」

  他的臉色悚地一變,連朗飛也有事?

  「朕想知道你為何要向欒盈芝通風報信?總有個原因或理由吧?」

  欒盈芝的臉色丕變,她好擔心他會說出她主動吻他一事。

  「草民是因不忍欒盈芝為情傷心,再加上自個對她傾心許久,兩相掙扎下,終因不舍而守不了秘密。」他沮喪難過的承認。

  皇上臉色驟變,冷聲說:「朕生平最討厭見色忘友之人,還有你,其心可議,朕聽聞最毒婦人心,沒想到卻在你身上見證這句話,真是可悲可歎!」

  欒盈芝愣了愣,沒想到自己也有事。「可皇上,民女是擔心皇上受蒙蔽,揭發實情——」

  「夠了,此事朕寧願不知情,知情了就不得不辦,無法得過且過,要不怎麼服天下悠悠眾口?」他一臉怒火,「太平盛世,新春之時,竟要朕如此煎熬。你不僅讓朕拆散一樁好姻緣,也逼得朕不得不將『大清國寶』送入牢裡,得逼朕得咬牙沒了製作燈籠的才子——」皇上越說臉上的表情越痛苦,而欒盈芝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她逼了皇上做這麼多事?!

  皇上沉思許久,突地開口,「來人啊,將胡聿嵐也關入大牢。」

  目瞪口呆的胡聿嵐左右手分別被皇家侍衛架起就往外拖去。

  欒盈芝嚇呆了,「皇上,這是為什麼?」

  他怒道:「朕說了,朕最討厭見色忘友之人,這樣不仁不義之輩留著無用!」

  「可是他是為了我——」欒盈芝真的快嚇傻了。

  「所以是見色忘友,留著沒用!」

  那意思是要他死?!「不,皇上,」她臉色一白,馬上為胡聿嵐求情,但皇上哪肯聽她的,人微言薄,再怎麼求都沒用。

  「永別了,欒姑娘!」胡聿嵐面色如土的跟她道別,皇上連說了兩次留著無用.他還能活嗎?

  永別?一想到這一別即將天人永隔,再想到胡聿嵐擁吻自己時的深情凝眸,欒盈芝哽咽哭泣,跪倒在地,「不,皇上,不是他的錯,他掙扎的說不出口,是我、是我主動獻吻迷惑他,套他的話的!」

  皇上皺眉,「你自幼受庭訓的金枝玉葉,這等寡廉鮮恥、破壞善良風俗之舉止真是令人無法接受,來人啊,將她一起關進去!」

  「皇上,不,是我自己受不了誘惑。」胡聿嵐急忙解釋。

  「沒關係的,一想到你因為我而葬送生命,我一輩子都會不安,不如和你同命。」

  「欒姑娘……」他驚喜的看著她。

  「送入大牢!」

  眼見一對對的送進去大牢,皇上的眸中閃過一道愉悅之光,看來他的戲也演得很精彩嘛,哈哈哈……

  「皇上——」欒浩璋老淚縱橫,哽咽的不知如何為愛女求情。

  「欒愛卿,沒事的,來,咱們喝茶去。」

  他困惑的眨眨淚眼,不明所以的跟隨皇上到御花園。

  大牢裡,朗飛跟顧以茗關一間,胡聿嵐則跟欒盈芝關一間,兩個牢房正好面對面。氣氛十分凝滯,因為剛剛皇上已派人來宣旨,四個人在上元節當晚將推出午門問斬。

  這有這麼嚴重嗎?

  但聖旨都下了,大家哪有心情去想什麼或爭什麼?

  胡聿嵐只想道歉,他向朗飛又哭又跪的說是自己害他的,請他原諒。

  朗飛緊繃著一張俊顏,面無表情的點頭,算是接受了好友的道歉。

  欒盈芝也向他道歉,如果她知道結果是這樣害人害己,她絕不會這麼做的,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也向顧以茗道歉,在胡聿嵐跟她訣別時,她才明白真愛是什麼。

  對朗飛,她只是以一種不甘願、不服輸的心態在爭奪,因為她花了太多的等待在他身上,而她其實也明白,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顧以茗明白她瞭解愛的真諦了,但就他們這兩對來說,一切好像都太遲了。

  他們在牢裡相依相偎,離上元節只剩三天,他們只有這短短的時間可以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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