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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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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為了完成這對九條龍風戲雲的木雕燈籠,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個月才完成,而後,將其呈送給當今聖上當慶壽賀禮。 而皇上察覺朗飛的割愛之情,於是在上面親筆提名賜其為「冠雲九龍風」後,再轉贈給朗飛,說此對燈籠日後可是朗家的傳家寶了,要朗飛好好珍藏,可這會兒其中之一竟已燒壞? 利靜汝走到兒子身邊,雍容華貴的臉上有著不舍,「沒關係的,朗飛,還有一個,這大概是氣候乾燥——」 「在十二月?」他馬上給自己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又愛說話的母親吐槽。 「天有不測風雲嘛,誰規定十二月不能來個天乾物燥?再說,這裡的家丁丫環都是老僕傭了,誰不知道這兩個木雕燈籠是你的命,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放火燒啊……」 「靜汝,別說了。」善於察言觀色的朗宗山對妻子的白目行為連忙使眼色。 「我不說不成啊,瞧他一臉好像是這些僕傭們放的火,這是不對的……」 朗飛咬咬牙,「娘,我沒說是他們放的火,我只想問有誰看到什麼。」 「那意思還不是一樣,三更半夜的,誰會有閒情逸致跑到咱們家來放火?」 「好啦,靜汝。」朗大鈞也受不了媳婦的多嘴,開口制止。 但還是止不了利靜汝的話,「這火會莫名的燒起來,也許就是老天爺覺得你將太多的心思擺在燈籠上面,忘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爹!」朗飛再也受不了的發出求救。 連忙拍拍妻子的手,「孩子的娘,拜託,別再『魯』下去了,好不好?」 利靜汝還是繼續叨念個沒完沒了,她有話若沒說,今晚她是甭想睡了。 朗宗山在父親及兒子告饒的目光下,將念念有辭的妻子先帶回房間去。 朗大鈞接著示意所有的僕傭們都下去後,才看向神情氣憤的孫子問:「要報官嗎?」 朗飛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怒視著那只被燒毀的燈籠,他的眼角餘光突地瞄到摻雜在灰燼中的一個東西。 他低下身子,撥開那覆蓋在上面的灰燼,拿起燒了大半隻剩一小截約拇指大小的火摺片子。 他的眸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眸光。 朗大鈞也蹲下身子,這一看直覺此事可非同小可,「真是有人縱火!這一定要報官。」 朗飛黑眸半眯,「不,爺爺,我想我知道放火的是誰。」他站起身來,陰冷的眸光飄到與顧家共用的牆堵。 其實他從六七年前就開始防範這件事的發生。只是沒想到,有人真的有這個膽子讓它發生。 朗大鈞也站起身來,順著他的眸光看過去,臉色大駭,「飛兒,你不會以為是——」 「就是顧以茗,肯定是她,只有她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進出朗園。」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以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她早熟又聰明,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是不是我明早去問她就知道了!」 若非顧及禮數,他真想馬上就沖去顧家,找顧以茗問個一清二楚! 朗大鈞看著孫兒那張氣得煞白的怒顏,明白勸不了他,只能叮嚀他要問清楚,別誤會了人家,便先回房去。 朗飛思緒百轉,想著要如何懲治顧以茗,要她再也不敢將主意打到他其他的寶貝燈籠上,而為了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竟讓他徹夜未睡。 一直到天泛魚肚白,有了好主意後,他立即起身梳洗更衣,草草的用完早膳,來到隔壁的「禦茶行」。 禦茶行是個販賣高級茗茶的地方,不管是紅茶、綠茶、茉莉花茶、雲南紅茶、烏龍茶、荔枝紅茶等等,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而最珍貴的當屬蘇州太湖一帶的碧螺春,那種罕有的清香,曾有個「嚇煞人香」的茶名,由康熙皇賜名改為「碧螺春」。 由於時間仍早,禦茶行尚未開門,但已有僕傭在前門掃地。 「朗少爺早。」 「我找你家小姐。」他面無表情的道。 「呃,好的,請朗少爺等一等。」該名僕傭愣了一下,連忙將掃帚放到店前的廊柱旁,匆匆走了進去。 其實禦茶行的店面後就連接著顧家的豪華府第,因為來買茶的都是官要名商之輩;所以老當家顧俊華都會先邀請客人進府品茗聊天。 不過,對朗飛這各住在隔壁的貴客而言,向來都是自家小姐往他那兒跑,今天倒是難得見他來找小姐! 所以那名僕傭一時也反應不過來,忘了請他先入內喝杯茶。 一會兒後,看來昨兒夜裡也沒睡好的顧以茗披著件兔毛披風走了出來,或許是昨夜當了縱火的宵小,這會兒看到朗飛上門,一顆心是七上八下的。 「朗飛。」她囁嚅的打著招呼。 他定定的看著她那雙明眸下明顯可見的黑眼圈,「昨晚當了縱火犯,一夜沒睡?」 聞言,她的心臟猛然一震,不由自主的連吞了好幾口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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