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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旭烈汗跟季雲婧被逼往沙漠而去,後頭的追兵則是因劄離台下令不拿到他的人頭不得回去,才會如此窮追不捨,日復一日……

  這日深夜,沙漠突地揚起了一片風沙,高掛在天際的月兒明亮,星光點點,四周雖寂靜,但窩在風蝕山洞裡的旭烈汗知道,外頭的追兵仍虎視眈眈的尋找他們。

  “你一個人逃吧。”季雲婧神情疲憊的說。

  她不知道他們已逃了幾天,除了些許勉強可支撐體力的小綠洲水源外,完全沒有食物裹腹,身體虛脫得就快不行了,她不想拖累他。

  旭烈汗抿緊了唇,將虛弱的她擁進懷中,“不許胡說,我一定會帶你出這個沙漠的。”

  她搖搖頭,“我是你的累贅,你說過,他們堵住了所有通往城市的出口,就是故意將我們因在這個沙漠裡,等我們進死了好收屍……”

  “別說那麼多,留點元氣吧。”

  她眼圈一紅,語帶便咽,“你一個人走吧,不必顧慮我,好幾次你都因為要保護我而差點無法突破重圍,如果只有你一個人,你一定可以辦得到的。”

  他神情凝重,“別傻了,我不可能將你一個人扔在這裡。”

  突地,外頭“砰”的一聲,打破了此時四周的靜謐,他放下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發現那匹載了他們半個月的駿馬已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用下身子摸摸它的頭,“這半個月來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也閒不住了,是嗎?你、你就去吧。”

  馬兒好像能聽任人語,疲憊的閉上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旭烈汗沉重的看著它,再回頭看看躺在洞內的季雲婧,她也已瘦削憔悴,他知道許久未進食的她,也像這匹馬一樣就要到達身體的極限了,她不是練武之人,能撐上半個月,也真是難為她了!

  旭烈汗抿緊了唇,再摸摸馬兒的臉,“你應到極樂西方去了吧?下輩子別再當牲畜了。”他面色凝重的起身,回到洞穴,將全身虛軟無力的李雲婧抱到馬的旁邊。

  見狀,她哽咽一聲,看著那匹倒在沙地上的駿馬,不敢置信的問;“它死了?”

  他點點頭,拿起一把短刀在馬皮上割出一道裂縫。

  她臉色一白,倒抽了口涼氣,”你、你幹什麼?”

  他沉重的看著她說:“它的血還是新鮮的……”

  季雲婧臉色悚地一變,怒聲道:“你怎能這麼殘忍?”

  “要我眼睜睜的看著我愛的女人死在我的眼前,那更殘忍,你明不明白?”旭烈汗難過的硬咽失聲,一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她淚如雨下,明白了他的痛楚以及害怕失去自己的驚恐,而一向是豐神俊朗的他,在此時卻見滿臉的風霜憔悴……

  為了生存,為了能絕處逢生,兩人於是吸吮馬血維生。待稍有體力後,旭烈汗便以攻代守,他先要季雲婧躲在洞內,而他則獨自引來追兵並大開殺戒。等他們全不支倒地,他躍上一匹快馬。隨即回洞內接季雲婧一路沖出沙漠。

  不久後,他們來到甯寧,旭烈汗脫下身上值錢的真皮甲胄,也取下季雲婧身上值錢的珠飾,全給了一名忠厚的馬車夫,要他一路護送她回余杭縣。可季雲婧哪願意與他分開。

  “我不要一個人走,我要你跟我一起走。”被抱上馬車的她眼眶泛紅,緊緊的捉住他的手。

  “不,我的母后及百姓們一定都在等我回去,我不能自己一人走。在這裡,他已由過往旅人口中得知汗國這些日子所發生的巨變。

  “可是你一個人……”

  “擒賊先擒王,捉到了劄窩台,其他人也沒戲唱了。”

  “可……”

  他撫摸她的臉頰,喃喃地道:“相信我,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我一定會去找你。”

  他傾身親吻她的唇瓣久久,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示意馬車夫策馬離去。

  季雲婧頻頻回首,淚不停的流,他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嗎?此去是吉是凶?她沒信心,沒信心啊,他只有一個人……

  三個月後,余杭縣。

  “季雲婧回來了!”

  “雲婧姑娘回來了!”

  一聲聲帶著驚喜、好奇、困惑的叫喊,瞬間傳遍了余杭縣的大街小巷,人人爭相前來一探究竟,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傳言所說,跟旭烈汗私奔了。

  可令眾人傻眼的是,旭烈汗不是個出手大方的翩翩公子嗎?怎麼讓他的妻子獨自坐著一輛老舊馬車,由一個老馬車夫載回家鄉呢?

  再看看美若天仙的季雲婧,整個人瘦了不少,面容鬱鬱寡歡的,身上的衣裳也不光鮮,著實像一個被退貨的媳婦兒!

  原本全離開余杭,現碰巧全回來的甯甯及江子嫣。段小莫聞訊後、也急忙趕到季家賭坊去、沒想到賭坊前塞滿了人,可賭坊的門卻緊閉著。

  只長出些許頭髮的林嬌,眼尖的從窗口看到她們三人,連忙招手示意她們從後門進去。

  “林嫂,怎麼回事?你的賭坊下是天天開?今兒怎麼了?”進了廂房,江子嫣先提問。

  “去,一大堆人又不是來下注的,是來瞧雲婧,還東拉西扯什麼她被退貨的話,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們全趕了出去,再將門給關了。”她火冒三丈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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