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帝妃二嫁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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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月紗忙抬手抹去淚水,朝李鳳玉露出一抹微笑,要她別擔心。 「皇上己分賜兩位娘娘入住永晴宮、千峨宮,伺候宮女四名、太監二名、珍玩珠寶、金子一箱、銀錠百兩……」秦公公念了一大串話,但時月紗己沒有在聽,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今晚就能與靳成熙獨處,心裡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入夜了,雪花仍然飄落。 時月紗身在皇上所賜予的永晴宮,宮內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園榭廊廡建造得相當典雅,與李鳳玉所居的乾蛾宮相距不遠,亦方便她們時時作伴。 此刻,宮女們正忙著為她梳妝打扮,她全身早己洗得香噴噴,穿上粉繡肚兜、雪紡紗衣,套上厚重的紅色綢袍,再披上羊絨保暖披風,好抵禦春夜的寒風。 在四名宮女隨侍下,她走在長長回廊上,避開了再次飄零的細雪,前往皇上的寢宮。 行經殿前侍衛後,她們再次走進雕樑畫棟的皇上寢宮,眼見這金碧輝煌的熟悉景物,時月紗只能拚命的深呼吸,好壓抑心裡的激動,她真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走進靳成熙的寢宮。 思緒翻湧間,兩名宮女已為她脫下保暖披風。 「皇上正在入浴,請蘭妃娘娘暫候。」殿內太監上前拱手行禮。 時月紗緊張的坐在床緣,四名宮女站在左右兩側,門口,則站著兩名太監。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時月紗交纏著十指,心臟撲通狂跳。她知道寢臥後方連接了終年恒溫的浴池,她與靳成熙從前也曾共浴,他長年習武,全身肌肉糾結……粉臉倏地一紅。天啊,她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 「皇上。」 奴才們的叫聲,讓她頓時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回了魂,就見到靳成熙己是一身銀白衫服走到床前,大手一揮,所有宮女、太監立即行禮退了出去。 她則是瞧他瞧得直了眼。終於獨處了,終於……她眼眶忍不住泛紅。 靳成熙濃眉皺,不解她璀璨明眸裡的深情與激動所為何來。「蘭妃。」 他這一喚,時月紗才急急的站起身,再慌忙的屈膝行禮,「紗、紗兒謝謝皇上賜名。」 冷靜,冷靜,即使她整個胸口都翻騰著許多喜悅感動又想哭的思緒,還是得要冷靜下來,更不忘在心裡提醒自己,現下的時月紗只有十六歲,該有的嬌憨音澀都得有,免得像在勇毅侯府剛回魂醒來時,眾人都覺得她太過沉靜成熟,不像「真正的」時月紗,徒增不少困擾。 靳成熙直視著,見她微低著頭,還煞有其事的頻做深呼吸,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緊張,也看到她那張粉嫩的容顏上映著兩團緋紅。她只有十六歲,相較於二十七歲的他,實在太年輕。 但心念一轉。說穿了,她不過是勇毅侯進貢的一顆棋子,他不必多有憐借,所以對賜名「蘭妃」一事,他其實是後悔的。卓蘭是他放在心底深處的唯一,與他鶼鰈情深,他怎麼會因一時的情深意動,就御賜此女為「蘭妃」她怯怯抬頭,這才看到他俊顏上的凝重與嚴肅。 「皇上怎麼了?」她眉宇之間有著真誠的關切。 「你是真的關心朕?」他可不以為然。 「真的,皇上願意說,紗兒就聽。」她用力的點點頭,心頭激動非常,為了聽到他這低沉有力的嗓音,她已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年多。 「入選的秀女第一夜進皇上寢宮,都急著伺候朕。」 因為,自第二天開始,他若要臨幸,會親自到嬪妃的寢宮去,各後妃能做的,也只是被動的等待。他這麼說是要提醒她,她真的傻到願意把時間花在無謂的「關心」上嗎? 「我知道啊,呃……宮裡的規矩,進宮前,紗兒都先行瞭解了。」她急急的解釋,也明白為什麼要把握今晚,因為若能一舉得龍子,未來就能母憑子貴。 但在後宮,有很多事是皇后作主的,這一點靳成熙並不清楚。 「所以,皇上想聊什麼?臣妾都可以聊。或是皇上想聽什麼?要紗兒批評指教還是奉承討好?只要皇上想聽,聽得快樂,我都願意。」 她的心評枰狂跳著,說這麼多,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一年半來,他快樂嗎? 「所以蘭妃還是願意把時間拿來談心?」他淡漠的再問。 「是。」 「但朕一點也不想。」想和他交心?他靳成熙可不是笨蛋! 見到他一雙黑眸深沉而淡漠,她的心陡地一慌,「好、好,那就做皇上想做的事,臣妾絕對不說二話。」 這情況有點可笑,但她實在是緊張,雖然不是第一次跟靳成熙有肌膚之親,但畢竟她換了個身體,很多事也應該不一樣了。 「褪去衣裳,上床侍寢吧。」他仍是面無表情道。 她張口結舌的瞪大了眼,那驚愕的模樣其實很逗人,只是靳成熙卻笑不出來。今天的選秀是三大輔臣在一年前就連手請奏,名為充實冷清的後宮、期許皇室血脈能更加開枝散葉,實則是替勇毅侯大開姻親之門,讓三名首輔大臣在皇室中的地位一致,相互制衡。 「還是要朕親手伺候?」見她兀自怔忡,他神情冷硬的看著她。 時月紗一愣,呐呐的搖頭,「不、不用,我自己來。」 怎麼跟過去差那麼多?這一年半來,他受的委屈更多了嗎,怎麼整個人冷冰冰的?還是因為……她是勇毅侯之女? 思緒飛快翻湧,她不忘褪去身上衣物,但剩肚兜跟褻褲時,她暫停動作,回頭看向靳成熙。這一眼,她立即呆住了,因為他己是身無寸縷,她有多久沒看到他的裸體了? 她知道她應該別開臉的,這才是正常閨女的反應,但她是卓蘭,她看過他的身子很多遍了,而且好在他看來一如她記憶中的精實,沒有陌生的傷痕……他瞪視著她,看見她明亮眼眸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目光還上下細細打量他,那眼神中有種他說不出來的慶倖,彷佛安了心……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三名首輔大臣各有算計,他們埋下的棋子他更不想要瞭解,不過,看似純稚的時月紗能對他的裸體直視打量,可見對伺候君王一事,也己下過工夫。 「蘭妃尚未褪去所有衣物。」他的口氣冷漠得有若冬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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