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玲瓏水藍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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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裕飛直起身子冷冷的瞪著在半空中的那只水桶。 而渾身濕透的蔡欣玲當然也醒了,她不解的坐起身來,卻訝異的看到一隻飄浮在半空中的桶子,「這——」她慌忙的揉揉眼睛,而水藍則趕忙將水桶丟到地上去。 「我剛剛——」蔡欣玲不解看著在地上打轉的水桶,「好像看到它浮在半空中。」 淩裕飛的眼底雖沉澱著怒氣,但面對蔡欣玲,他仍面帶笑意,「是你看錯了。」 「那——為何?」她一頭霧水的摸著自己濕透的及耳短髮,再看看他同樣滴著水珠的黑髮。 他抿嘴笑了笑,「我覺得我們對彼此的欲火太過澎湃了,灑點水降降溫,何況,」他看了牆上的鐘一眼,「午睡時間過了,傭人也開始忙了,若是被我爸或傭人撞見了總不太好。」他傾身親吻她一下,「晚上我們再繼續。」 蔡欣玲點點頭,只要想到晚上就能再度感受他狂野的愛欲,她眸中的欲火就熠熠亮起。 淩裕飛瞧了地上被他撕碎的洋裝,回身走到櫥櫃拿了一件襯衫給她,「回去小心點,只不過這種『偷情』的感覺真的很刺激,對不對?」 她心跳失速的頻點頭,在他欲望濃烈的眼眸下,她搔首弄姿的穿好那件襯衫,見他眸中欲火更加炫烈後,才風姿綽約的開門離去。 蔡欣玲一離開,淩裕飛眼中的欲火頓滅,取而代之是千年冰霜。 水藍局促不安的絞著十指,不敢說話。 室內的空氣凝結了,而他的眼神更顯犀利,水藍這會兒是心驚膽跳。 良久,他終於開口了,口氣卻是意外的平靜,「你以為你真的明白人類的愛欲癡嗔?」 她的下顎一緊,交纏的手指都沁出汗來了。 「我可以老實告訴你,若我爸和你一樣長生不老,永遠年輕,他絕對不會任由蔡欣玲讓他戴綠帽子,相反的,他會毫不猶豫的甩掉她,就像當年甩掉我母親一樣。」他緊繃的下巴有片肌肉拍動著。 「他——他現在還是可以甩掉她。」她咽了下口水,囁嚅的回答。 淩裕飛嘲諷的發出大笑,「你太單純了,我爸現在已經沒有能力甩掉她,而將她留在身邊則是為了保全他的男性自尊,即使他明白暗地裡有許多人在看他的笑話,但只要表面無波,他也就不在乎。」 「你把他想得太壞了。」水藍深吸了一口氣。 「是嗎?應該說是我太瞭解他了,我在國中才離開這個家,他的虛假無情我的感覺最深,離家後,他的報導不斷,我也沒有看到他的改變。」他的俊容緊繃。 她思忖了一下,不以為然的道:「所以以後的你就是要墮落頹廢的過生活?這是對他的報復,賠上你的時間,生命,就是要來報復這個虛假無情的父親?」 「你不會懂的。」淩裕飛露出一抹苦笑。 「我是不懂,因為我無法想像你以後要這樣過日子。」她很生氣。 他冷哼一聲,「我說過,你是天使,所以你沒有所謂的生老病死,你也不懂一個人所謂把握青春年少,而我的青少年及童年是怎麼過的,我想你不會不清楚,而現在他病了,無能為力時卻想當一名慈父了。」 「或許就是因為他病了,所以他不再虛假,他懂得珍惜你這唯一的兒子,你也聽到了你後母說你粗俗,但他很堅定的說要你,這不就是——」 「水藍,我很不願潑你冷水,但是你既當了幾千年的守護神,就該明白人的情感不是以理智在平衡的,它包含了欲望及自私。」 「但它也包含了愛和真誠!」水藍大聲的反駁。 「你從不是一個凡人,所以有許多的感覺不是用言語就說得清的。」淩裕飛踱著腳走到床沿,往後一躺,雙手當枕,腳還在床沿間晃啊晃的。 「可是我懂得人的真善美,我絕不可能冷眼看你變成一個無情冷漠甚至亂倫的人。」她語氣堅定。 聞言,他的黑眸襲上兩簇怒焰,忿忿的坐起身來,「我已經捺住性子跟你解釋許多了,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那是不可能的。」水藍的口氣也不悅了。 「是嗎?」他一臉冰冷的走到衣櫃前的鏡前,拿起一旁的原木椅子就朝鏡子砸去,「乒乒乓乓」的碎玻璃飛濺滿地,有一碎片還劃破了他的臉頰,鮮血直流。 「裕飛,你——」她臉色丕變。 「可以看出我有多麼不想見到你了?你如果要繼續糾纏,我不介意繼續毀掉這房裡的其他鏡子,至於平時,我會戴耳機聽音樂,完全不聽你在我耳邊的嘮嘮叨叨。」他薄而性感的唇瓣提起一抹寒笑。 「你一定得如此待我?」他的堅定令人膽寒,水藍泫然欲泣。 他的心也有怨懟,他是怎樣的人,她該是瞭解他的。 先前他會怒火攻心的做出挑逗後母的事,實在是他對母親死亡一事的震憾而湧起的報復感,而逞口舌之勇的傷害父親亦然,但這樣「行屍走肉」的行為,連他自己都知道他不會持續下去的,因為他不是那樣卑鄙的人,而她該是懂得他的,卻對他說出指責說教的言詞。 「我的生命中不需要天使,不需要長輩,我只要女人,一個活生生懂我,能滿足我的女人,而這是你不能給我的,所以——」淩裕飛頓了一下,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澀及怒火,「請你離開我的生活,因為我已經厭倦了一個分分秒秒在我身旁監視我的天使。」 監視?!她是守護啊,他竟然——嗚咽一聲,水藍快速的越過窗戶,飛往無垠的夜空—— 空氣中訊浮著她漸行漸遠的啜泣聲,而他心中的空虛感更濃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嗎?」他苦澀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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