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玲瓏水藍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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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裕飛的腦子的一響,臉上血色全失,喃聲道:「不,不可能的,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會難過,會傷心,甚至會變得更叛逆,所以我才將這個秘密放在心坎,一直沒有告訴你。」說到這裡,她的眼眶也紅了。 媽咪死了,疼愛他的媽咪竟然就這樣死了?不,不會的,這太殘忍了,他的母親竟然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裕飛,你說話啊,你難過你就哭,你生氣你就怒吼,但是別這樣沉默不語,好不好?」鬥大的淚珠滑下水藍的臉頰。 他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你太殘了,你明知我的感覺,你卻殘忍的讓我處在一個希望之下,而她早就離開人世了。」 她淚如雨下,「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一個人若連希望都沒有,會很難生存下去的,我是為了你好才保留了你心中的希望,至少這時的你也比當年九歲的你還能承受這種傷痛吧!」 「所以你自以為是的保留了這件秘密?」他雙手握拳,全身氣得發抖。 「我是你的守護神,原本就該將你的傷害降到最低,事情發生時,你才九歲,連個謀生能力都沒有,可是你又怨恨你的父親,你認為當時的你會如何做?」她哭訴的道。 淩裕飛的雙眸透著冷光,是父親逼走媽咪的,若他沒有逼走媽咪,她也不會出國更不會讓人給撞死了,這一切都是父親造成的! 他臉色冷峭,挺直了腰杆,漠然的看著哭得像淚人兒的水藍,「你以後就別跟著我了。」 她臉色一白,「為什麼?」 他冷冷一笑,「其一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其二是我要回到淩宅,好好『照顧』我的父親,我不想要一個自以為是的守護神在我身邊晃來晃去。」 水藍臉上血色全無,十指交握,「你——你是在趕我走?」 「沒錯,我也曾聽你說過現代的人都太難伺候了,追逐冒險刺激,不愛惜生命,讓你們守護神疲於奔命,在此狀況下,你們可以自然的放棄他們不再當他們的守護神。」他面色冷淡的瞅她一眼,「我要你放棄我。」 「這——不,我不要!」她頻頻搖頭。 「不要就隨你的便,只是你以後別出來干涉我的事,不然,我不惜以讓自己受傷的方式來警告你。」 語畢,淩裕飛憤恨的回身,開始收拾抽屜裡的一些身份證件等等。 「你——你要去哪裡?」她將濃烈的苦澀埋於心頭,暗啞著聲音道。 「我已經說過了,我要回『家』。」他將所有的證件放入一個小背袋當中,反身下樓。 水藍無助的看著他快步下樓的身影後,涕泗縱橫的也跟著飛身下樓,只是脫離鏡中世界的她,凡人是看不到她這個天使的,就連淩裕飛也是,不過,他聽得見她的聲音,聽得見她尾隨而來的啜泣聲—— 淩裕飛兩手空空,一身油漬的回到這個睽違已久的陽明山豪宅。 從從身後隱隱傳來的哽咽聲,他知道水藍也緊跟在他身後,只是他不想再理她,她欺騙他,隱瞞了母親去世多年的事實,目前心中波濤洶湧的怒火讓他無法再平心靜氣的接受她。 他按了電鈴,大剌剌的站在門口,前來應門的老總管在看到他和淩峻漢年輕時如出一轍的俊美臉孔時,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鄧總管,多年不見,你看起來老多了,是不是被我那不專情的爹地和高傲的後母給虐待了?」淩裕飛笑笑的打趣。 「少爺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鄧總管老眼一紅趕忙低頭拭去淚水,開心的回轉身子,「我馬上去告訴你爸爸,他身子有些不好,正在房間裡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去告訴他。」淩裕飛上前一步,拍拍他略顯佝僂的身子即大步的朝客廳走去。 到了客廳後,他低聲說了一句,「小不點,我要你離開這兒。」 多年的經驗下來,他知道只有他一個人看得見鏡子裡的水藍,也只有他聽得到她聲音,而出了鏡子後,他雖也看不到,但他還能感受到她。 「我不要,我的職責就是守護你。」她的聲音有著委屈也有不悅。 「你不會喜歡以後的我,所以你還是離開的好。」 「以後的你?」她語露困惑。 他喟歎一聲,離開優雅明淨的大廳後往父親的臥房走去,「總之,請你離開,還有以後也別出現在我看得到的鏡中,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實在不願面對你。」 水藍驀地收起羽翼,在階梯上站定,一雙美麗的眼眸佈滿淚水,她哽咽一聲,旋身飛離這個地方。 淩裕飛走進父親臥房的刹那,感受到水藍離開了,一時之間,他的心變得有些沉重。 淩峻漢訝異看著全身髒兮兮,除了臉蛋還算乾淨的兒子,「你——」 而站在床側的蔡欣玲則面露不悅,淩峻漢目前身子俞來愈虛弱了,這個兒子難道想回來分家財? 淩裕飛挑起濃眉,大腳一勾,將床沿一旁的旋轉沙發椅勾到自己眼前後,坐下來雙腿伸直,「好久不見了,爹地。」他滿不在乎的看著父親面色蒼白的臉孔,「怎麼?應酬太多還是後母四十多歲正是『一匹惡狼』,將你操成這樣?」 「裕飛,你話怎麼說得這麼難聽?」仍沉浸在兒子回家喜悅中的淩峻漢愣了愣,倒抽了一口涼氣。 「哼,粗鄙的修車工人嘴裡本來就吐不出象牙來,這有什麼好訝異的?」蔡欣玲雖然已近五十歲了,但保養合宜,看起來仍只有三十歲,風韻猶存,美麗依舊,就是那雙鳳眼裡的高傲與能幹之光讓人難以產生好感。 淩裕飛微微一笑,顯然沒被她話中的輕蔑傷到,他連人帶椅的挪到父親的床前,再意有所指的瞄了正順著一頭烏絲的蔡欣玲,直語:「這女人四十如狼,五十如虎,六十如豹,而且我這後母渾身騷勁,絕對是個不安於室的人,爹地——」他冷笑一聲,「不知道你戴了幾頂綠帽子了?」 「裕飛,你——」淩峻漢生氣的揚起手就摑他的一巴掌。 淩裕飛慵懶一笑,但眸中犀利,他輕易的抓住父親的手甩了回去,再一字一字的道:「這些年在外,我嘗遍的女人絕對不少於你我,若你的身子真如報上所說的必須以洗腎度日,那我想在性事方面,你可能也無能為力了。」 淩峻漢氣得臉色發白,但兒子的話卻是不爭的事實,何況蔡欣玲的性欲又強,在自己沒法滿足她的情形下,他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向外發展。」 蔡欣玲冷哼一聲,「你們還真是對父子,對你爸的性能力還挺清楚的。」 「欣玲,我縱容你在外面暗通款曲,但那並不意謂著你可以當著我兒子的面討論我的性能力,那是男人的尊嚴!」淩峻漢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她雙手環胸,撇撇嘴不再答話。 淩裕飛突然大笑幾聲,俊臉上一片詭譎,「這是不是所謂的『現世報』?」 「你——」淩峻漢再度怔愕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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