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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啊!也不成,她不能就這麼跑了,他知道她家及齊天會的所在地在哪,而且他的人脈又廣,難保不會去找她或其他人麻煩,她得想想法子制止他……

  夏雨薰眼睛骨碌碌一轉。對了,就用男人最伯的那一招吧。

  她施展輕功先潛入廚房與柴房,拿了些東西後就往松林院而去,幸運的是,歐辰戚尚未回房。

  歐辰威與田奕諭聊了一會兒便返回松林院,沒想到一進房立即被人點了昏穴,再醒過來時,他全身穴道皆被點了,呈大字躺平在床上,而站在床邊的,竟是已經醒來且一身夜行衣的夏雨薰。

  「你的武功恢復了?你是裝醉的?」他難掩訝異。

  一盯著他的臉,夏雨薰就不自覺想到他吻了自己,小臉立刻趕紅。也許是太醉了,她還真想不起來那是什麼滋味……天!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回味?面對這種太有心機的男人,她還是少跟他說話才好。「對,都是假的。」

  「不可能,那你早就逃了。」依她的武功,盛園因不住她。

  「我好奇你這裡還有做什麼藏汙納垢的勾當啊,所以沒逃,信不信隨你。」她隨口胡說,「但現在我想走了,只要你給我一個承諾,我就放了你——今晚一別,你不可以找我、我家人及朋友的麻煩,就連見面也不可以。」

  歐辰威瞪著她。她憑什麼跟他談條件?

  「凡事都該適可而止,我相信你已證實我的身分,理應放我走,墓于大師父常說的一句話,『入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要你答應別來找我就行。」她遵從大師父所教的,要心存仁厚。

  「你先解開我的穴道,把我放了再談,不然我就叫人。」他很討厭此刻的無助感,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夏雨薰搖搖頭,「你太好面子,不到最後不會叫人的。」

  她還真的說對了!歐辰威突然覺得她真是可惡透頂,竟將自己掩飾得那麼好,尤其喝醉還是假裝的,這更讓他怒火中燒,但究竟是氣自己沒把握機會大方的將她吃了?還是氣她竟能犧牲到讓男人隨意親她的唇?這就不得而知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是相信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才給你這機會的。」事實上,外界對他這一點的評價也極高。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很好奇她能做出什麼狠心的事來。

  「你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歎了好長一口氣,突然彎下身,將放在地上的大寐布袋給打開來。

  他斜眼往地上一看,黑眸倏地瞪大,因為裡面裝滿武器,有小刀、劍、剪刀、大刀,甚至還有兩把大、小斧頭,看她還煞有其事的一一拿起來掂了掂重量,揮兩下測試拿得順不順手,他忍不住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威脅你,但既然你這麼難商量,我也沒別的選擇了。」她一臉認真的說。「兩條路,只要你肯發毒誓.『我歐辰威在今日一別後,去找或去見夏雨薰及跟她有關係的人,我的命根子就會離我而去。』我就放過你。」

  「也就是說,我不肯發毒誓,它很快就會離開我?哼,你不敢。」他對她有信心,她不是會斷入香火的人,雖然偽裝的功夫實在高明,但從她最初所設的陷阱到現在還可以商量的「二選一」來看,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你一定要逼我就是了?」她頗為無奈的拿起一把最大的斧頭,沒想到還挺重的,她雙手握住把柄舉起它,將它懸在他的胯下正上方,原想嚇嚇他而已,怎料手卻突然滑了下,她雖急著想握緊把手,但沉重的大斧頭依然就這麼砍了下去——

  聽他痛呼出聲,她霎時臉色發白。

  「天哪!不會、不會真切下去了吧?」她急急的舉開斧頭,可他又痛呼一聲,

  她嚇得將「兇器」丟到一旁,雙手發汗的跌坐在地上。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怒聲咆哮,也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真的中了?弄假成真了?夏雨薰很害伯的連滾帶爬來到床邊,仔細在他的胯下看了看,他大腿邊受了傷,好在血流不多,但離命根子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呼!好在沒中。她吐了好大一口氣,完全嚇壞了。她並非真的想傷他,只是他應該也被她嚇到了吧?「你現在知道我不是開玩笑了吧?說不說?」事關太多人的生命安全,雖然她覺得對他很抱歉,但還是得逼他給個保障。

  「我真的沒想到會被你這小傢伙給耍了……好,算我識人不清,就照你說的,以後除非是你找我麻煩,不然我絕不會找你或你家人朋友的麻煩。」歐辰威咬牙低吼,承認自己真的看走眼,她比他想像中的還狠。

  望著他那雙震驚又憤怒的黑眸,她深感愧疚,即使一開始想對她做壞事的明明是他,她仍覺得莫名對不起他,最後還是拿了布條綁住他流血的大腿,「半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這次我的點穴手法跟上回不同,你不好靠自身的內力衝開,所以別忙了。」

  看著他那雙恨恨盯著她的黑眸,她轉頭飛身一掠後跟自己說,這輩子,她絕對不要再對上那雙眼眸了……

  不想對上他的眼眸嗎?夏雨薰深深的歎了口氣。唉,這下子恐怕兩人要對上眼一輩子了呢。

  此刻天氣晴朗,富甲一方的歐辰威正在馬車裡舒服的半躺著,那雙充滿邪魅電力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她瞧。

  夏雨薰也瞪著他,兩人已經在返回安城的路上。很意外的,這次田奕諭並未同行,而他這個丈夫昨天讓她坐在椅上睡了一夜,天亮後倒是很會做戲,先是脫了她的霞坡後,再扶她在床上躺平,讓丫鬟們以為她床上睡。

  偽君子!「看來當你的娘子非得要有天大的勇氣不可。」她又是一陣歎氣。

  「怎麼說?」他慵懶一笑。

  「昨晚的新婚夜是那樣,今天又把我兩個陪嫁丫鬟退回娘家,說是歐家丫鬟夠多……你是故意在孤立我的吧?我猜未來的日子肯定是永無止境的悲慘折磨在等著我。」

  「我家丫鬟多是事實,光是目前隨行的也有四位,而說到受折磨,我倒覺得你看來還不錯,也沒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在夏雨薰聽來,這就是風涼話。「我看來還不錯?我現在腰酸背痛得要命,不哭是因為不想浪費眼淚,更不會自縊讓你馬上變鰥夫,但這麼做不是因為你,而是我爹娘很愛我,我才不會為了你這種人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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