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醜福晉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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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可比貝勒府裡的人要真實多了,至少沒有主子、福晉的叫個不停,她不必穿旗服、踩寸子,可以穿簡單的漢服、繡花鞋,編個髮辮在山林裡跑、在河下游的清澈淺溪抓小魚兒,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由自在。 不過在一連幾天的好天氣後,昨晚就不見滿天星斗,今兒一早果然就是烏雲密佈,下起大雨。 「今天不能做事了吧?」她從被窩裡冒出頭來,看著窗外的大雨。 他點頭,但仍穿上了外出服。 她一愣,「那你還去?」 「我得去視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我跟你去。」 「不了,我去去一下就回來了。」 他一再堅持,她也只好打消想跟去的念頭。只不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面的滂沱大雨沒有停歇的跡象,他又只有一個人…… 她愈想愈不放心,還是忍不住的拿了把傘,跑到施行河道工程的坡地去,雖然下大雨,一片灰濛濛的,但視線還是清楚的,她看來看去,怎麼就是沒有看到他。 「禦沙!禦沙!」她忍不住心中的憂心,在雨中大叫。 「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一起,她才看到遠處有個挺拔的身影在那些節制閘的板子間穿梭,有時看不見、有時又能瞧見,她想也沒想的就朝他奔過去—— 他臉色悚地一變,「不要過來!」吼聲雖起,但一聲石破天驚的雷霆之聲正好蓋過他的警示。 來不及了! 高漲的河水沖刷了兩旁的泥土,她一腳踩進了爛泥巴,整個身子一滑,被激流往下沖,她的尖叫聲被河流及大雨聲淹沒。 他臉色丕變,急急的飛身過來要將她從河面拉起,但她突地又沉入河中,再看到放在河岸旁的一塊木板被沖入河道,直直往她沖過去,他躍入河面,在渾濁的河流中搜尋,看到她載浮載沉,他奮臂泅泳,在拉到她的同時那塊大木板也正衝撞向她,沒有絲毫猶豫,他以自己的身體為盾,將她護在懷裡,背部的重擊使他臉色微變,但仍緊咬著牙,與激流抵抗,掙扎著拉她上了河岸,他在沉重的喘了幾口氣後,再也忍不住噴出了一道血箭! 她猛然抬頭,驚惶的看著面無血色而昏厥過去的他,「快來人!快來人啊!」 淚,不停的落下,四周灰濛濛一片,除了他們,根本沒有旁人! 不對,她不能哭,她忙拭淚,快步的往村子跑去…… 朦朧中,禦沙一直聽到間歇的哭泣聲,他想醒過來看看是誰,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他似乎陷入沉睡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聲哭泣再次敲入他混沌的腦海中,而且他聽出來了,是芸兒的哭聲。 他倏地醒過來,側過臉一看,她就趴在他的床邊哭得好傷心。 「芸兒?」 她先是一愣,但隨即抬起頭來,急急的擦拭臉上的淚水,「你醒了?太好了!」 他蹙著眉,看到自己的胸前繞了繃帶,又見她的臉頰不斷滾落淚水,「你哭什麼?」 「你都不醒嘛,一天了呢!我好怕你會……」她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 「傻瓜!我沒有那麼脆弱!」他輕柔的摸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我不管!」她哽咽,「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你千萬別救我了,好不好?」 「你在胡說什麼?何況也不會有下次了!我不准你再接近河道!」雖然虛弱,但他這句話講得鏗鏘有力,不容辯駁。 「不只是河道的事,我是指以後,假設又遇到什麼危險,你一定要答應我,以你自己為重!」 「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他不懂,「再說我也不准你置身在危險之中。」 她生氣了。「你那麼重要,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如果你怎麼樣了,我又取代不了你的工作,你比我有用耶,你保重自己好不好?」 聞言,禦沙是失望的,她的思考點都在別人對他的期望上,他的聲音突然轉為低沉,「你呢?」 「我?我什麼?」 「我要是有什麼事,你可是當定寡婦了。」 「不會的!」她突如其來哭吼著,淚水一下子就決堤了,「我不管,總之以後就是這樣,你要保護你自己,我也會保護我自己,不輕易涉險,你不可以出事就對了!」 她是把他的生命放在她之上! 他的眼神放柔了,以深情的眼眸緊緊鎖著她的。 她被他看得臉紅心跳,不自在的想要起身時,他的手突地抓住她,略微施力的將她的身子拉近,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第七章 因為禦沙受了傷,所以在所有工程相關人的堅持下,他不得不跟著夏芸兒回到禦貝勒府養傷。 不意外,他受傷的消息一傳出,又是一大堆親人將門檻幾乎踩平了。就連日理萬機的皇上因無暇探視,還派太監總管帶了太醫還有許多珍貴補品、藥材專程南下慰問。 至於老福晉也來了,仍是臭著一張臉給夏芸兒看,仿佛禦沙受傷全是她害的,事實上也是她害的。所以這一次她什麼也沒說,也不擺臭臉給老福晉看,反倒是拉著老侍衛杜莫,要他教她練武功。 問題是她完全沒有底子,力氣又小,連入門的姿勢——蹲馬步都有困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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