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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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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迷於那不可思議的柔軟,他的心結成了千千萬萬的癡情之夢,夢裡只存在因夢那雙比月更圓澄,又比泉水更清澈的動人眼眸…… 許久、許久之後,少女羞澀地垂首,一雙玉似的柔荑放置在少年的胸前。 「我喜歡你,一直都是……現在,你是否也開始喜歡我了?」幽柔地,她問。 鬆開了環住她腰肢的手,雲若幽舒指挑起了因夢的俏臉,「你說呢?」他將心中的柔情與憐惜順火熱的視線中傳遞。 勾起了一抹明燦動人的淺笑,因夢毫無預兆地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以後我再不會寂寞了,真好!」 心滿意足地,她那絕美的容顏靠在他的胸膛上,仔細聆聽著少年的心跳。 這樣親昵而自然的舉止憾動了雲若幽的靈魂,「因夢、因夢!」低柔地呢喃著伊人的芳名,他霍然明白了。 踏遍千山萬水,他只是為了與這個少女相逢,共譜一曲綺麗如瑰的癡情戀歌—— 是夜,一丸冷月當空。 一抹人影極快地在縉雲山中飛馳,穿過了落花繽紛的桃林,他來到鬱綠的樹屋前。 「呼呼——」在極力抑制的喘息聲中。他那雙在夜色中閃爍著恐怖碧芒的眼眸有著瘋狂的恨,亦有著癡絕的愛。沒有猶豫地,他推開窗,無聲無息地踏進樹屋中—— 「呼呼——」那樣奇異的聲音驚動了在樹屋外,一株桃樹上休息的少年。「神筆公子公冶良!」移目看過,他低呼出口。 他不是那身披雪白絲紗的神秘少女的藥人嗎?記得他被鐵鍊鎖在山洞中的,怎會出現在這裡?是那神秘少女派他來的?還是他自己掙斷鐵鍊逃出來的? 不及深思,雲若幽從樹上一躍而下,衣袂翩然地,他施展身法,身如掠光掠影般急掠進樹屋。 因夢睡在裡面,他絕不允許別人傷害她。 月華如練,輕拂床帷。清靈絕美的少女嬌細細喘喘,睡夢正酣。擁著絲被的她面向窗口,對一切充耳不聞。 神情詭異地,公冶良緩緩伸手向她探去。 「住手!」晚一步趕來的雲若幽一掌打向公冶良,將其逼離床榻。 「不管你的目的為何,都絕不許碰因夢。」月光之下的少年目綻凜芒,俊秀絕倫。 「因夢?」公冶良略顯呆滯地重複,「如果我非『碰』她不可呢?」他以詭異的聲調道。 「我會殺你!」雲若幽說得毫不猶豫。自小在佛門生長,他從不殺傷生靈的。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會為那一句話而後悔。 有趣、真有趣!上次他背後偷襲差點殺了雲若幽,雲若幽都不見如何動怒。如今為了那女孩,雲若幽竟然說要致他於死地? 神情譎詭地,公冶良望著那俊雅清逸的少年,「看樣子你愛上她了!」 「不錯。」雲若幽答得斬金斷鐵般堅決。 仰天一笑,公冶良似妒恨,卻又得意地道:「原來你也一樣啊……哈哈!」 什麼意思?雲若幽心中一凜。還未等他細想,公冶良已兇猛如野獸般向他撲來。 勁風鎖喉!雲若幽身形如風,避其鋒芒地一閃。知道公冶良全身是毒,他運起無相神功護體,雙掌一錯,施出一套佛門以柔克剛的掌法迎敵。 這一次打鬥與在山洞中那一次不同,雲若幽不再容忍退讓。盡得天蓮佛宗絕學的他很快便占了上風,逼得公冶良節節後退。連聲嘶吼,公冶良眸中迸射瘋狂的恨意,卻又偏偏無計可施。 他不是這看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少年的對手!意識到這一點,他心中的憤恨又加了幾分。 雲若幽掌勢如水銀瀉地般連綿不絕,眼看就要將公冶良逼出樹屋。突然,公冶良目綻凶光,全力反撲。他不再防守,全身的內勁都集中在擊向雲若幽胸前要穴的那一雙手掌上,一副要與雲若幽同歸於盡的拼命模樣。 身形飄還,輕易地避過公冶良的狠招。雲若幽一掌劈出,掌勁由至柔猛地轉為至剛,那是佛門絕學——大摔碑手! 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公冶良自知避不開,惟有閉目待死! 觸及公冶良那神態,雲若幽心一軟。歎息一聲,他淩厲之極的掌勢沾衣而止。「你去吧!」他緩緩地道。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公冶良緩緩轉身,在雲若幽以為他要放棄離開之際,他卻如飛回旋—— 雲若幽一愣之際,公冶良已從他身畔掠過,直向睡在床上的因夢沖去。 心悚然一驚,他移目,正好看見公冶良曲指成爪,抓向因夢露在絲被外,那雪玉般的脖頸。 俊顏冷靜全失,雲若幽思緒刹時之間一片空白。在那電光火石的片刻,他展動身形,極清靈飄逸地飛出,擋在了因夢的床榻之前—— 眸中閃過抹殘忍的笑意,公冶良那只指爪停也不停地抓下去。 「噗!」原本襲向因夢的爪直沒入少年左肩。 妖紅的血隨著手掌拔起之勢在空中劃出一道淒清魅豔的弧。 俊顏刹白,少年一個踉蹌撞倒了木質的雕椅。因夢安然無恙,靈魂歸體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仍系著伊人。 他知道他是動了情、傾了心了…… 「發生了什麼事?」正在這時,因夢推被坐起。一雙原本清澄如水的圓眸染上了抹似睡似醒的朦朧。 眸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華,公冶良拋下追殺雲若幽的念頭,一掠而至床前,飛快地點了因夢的穴道,他挾起伊人,「轟」的一聲衝破樹屋的屋頂,遠遠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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