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燁火 > 鳳凰淚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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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執地僵持著,二人的眸中同時閃過一抹受傷的痛。怎會變成這樣?他不明白,她亦不明白。 半晌,她低低柔柔地開口:「為什麼不肯放過我?以你的才貌、學識,這天下的女兒誰不喜歡你。」 「可那都不是你。」痛心地凝望著她,聶雲歆激動地道:「此生此世我只認定一個你。」不管她是「鳳凰」還是蕭可羽,不管她的身份為何,他對她此情不渝。 手再一次顫抖地撫頰,她那雙美麗的鳳目染上了一層幽暗與不安。如果他見到了「真正」的她,他還會情深一片嗎?還會用詩詞一般唯美的語言來讚美她的容貌嗎? 不,肯定不會的。 驀地抬首,她飛快地道:「我不想再聽這些,讓我走!」 星眸流過一絲深入骨髓的悲哀,他固執地搖頭,身軀一動不動。 鳳目中閃爍著激動的火焰,「鳳凰」揚起了右腕,一圈圈盤繞在護臂上的軟刃裂放出的寒冽之光,刺痛了他的眼。 「你是阻不住我的。」她低柔的聲音含著威脅。也許殺了他,會是一個解決的辦法,可是她下得了手嗎?一遍遍地問自己,可是茫然的心卻沒有答案。 「我知道。」俊顏綻出一絲苦笑,「可無論如何,我總得試試。」 「不要逼我!」抿了抿朱唇,她閃電般地接近他,銀亮如雪的劍鋒彈出,在他胸前的寸許處伸縮不定,「你說你愛我,那我就看看你所謂的愛有多深,比起你的性命來又如何?」 星眸眨也不眨地望著她,在心底記下了她一顰一笑的模樣。「那你就看吧!」極輕極淺地笑了笑,他驀地將胸膛前壓—— 劍鋒在刺破肌膚的那一刹收回,她修長的手抵上了他的胸口。凝睇著指間微微浸出的鮮血,她震驚到幾乎無法思考,如果她的輕刃晚一瞬間收回—— 「你這是幹什麼?」心中怒氣上揚,她大吼道:「想證明你的愛有多瘋狂嗎?生命怎可以任你如此輕賤?」 她不是認真的,她只想嚇嚇他、迫他讓開而已,不想被嚇到的竟是她自己。身為「斂風堂」堂主的她,不是沒有見過鮮血與死亡,可是她卻從沒有為誰如此憂心害怕過。 緊緊抓住她的手,他星眸晶亮,「你錯了,我是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所以我不會用生命去證明什麼?」笑得傲然,他說:「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留住你,因為我知道今天若是讓你走了,那麼你一定會想辦法永遠避開我、不再見我的。」這是他無法忍受的,所以他寧願用命去賭她的心。 她低低地歎息,「你這是何苦?」驀地掙脫了他的手,她並指如刀,擊在他的脖頸上。 「你……」天旋地轉地,他身軀一軟。 伸手扶住他,她鳳目凝淚,「你看得我很准。所以,我更不能不走——」 「忘了我吧!」哀傷的歎息如一闋「桂花夢」,「一個黑道的女煞星,不值得你傾心。」 「不……」狂呼著,他陷入昏迷中。 迷離中似有清涼的「雨點」滴落,那是淚嗎?是「鳳凰」之淚,還是愛情之淚?一無所知的他,只嘗到了哀傷。 「蕭可羽同學嘛!據她在學系的任教教授說,她請了一個月的病假,至於她到哪去了,這我就不知道了。」淩霄大學的校長辦公室內,正因為送走了「瘟神」而高興的老校長,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並在心中乞求,她最好永遠別回學校了。 他們學校及他本人都不想惹會拿劍指人脖子的黑道人物。 「打擾了!」認識到自己問道于盲,聶雲歆苦笑著出了校長室。 果不出他所料,蕭可羽真的離開了。打從那一日被她一記手刀擊暈後,他昏迷了兩個多小時,可就這一點點的時間延誤,他就再也尋不到心中的佳人了。 斂風堂的電腦他「闖入」過,名下的場子他也去問過,可就查不出半點與他們女堂主行蹤有關的線索。 「可羽啊可羽,你可真夠狠、夠絕。」心中揪著說不出的痛,他茫然自語。他是毒蛇猛獸嗎?她這樣避他,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腰間的手機驀地響起,看了看熒幕上的來電顯示,他不由得擰起了眉心。「爹地,你有事?」對著手機,他明知顧問。新換的手機號碼,父親都有本事弄到,看來父親越來越厲害了。 「快給我滾回來!」聶天淞的咆哮直接在他耳畔響起,「死小子,迷上了一個黑道女人,你就連爹地都不要了?」 「您知道『鳳凰』?」他微怔。 「你的事別想瞞過我。」聶天淞怒火沖天地吼,「我本以為你是我引以為傲的孩子,可是這次你太讓我失望了。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女人太過縱容你,導致你如此任性胡為。」 聶雲歆面無表情地道:「『那個女人』是您的妻子、我的母親。」 沉默了半晌,電話那頭再度傳來聶天淞的聲音,「我們別再談她了。」 「那麼爹地想談什麼?」他輕鬆地說笑,可是眸底卻含著掩不住的悲傷。 「你一向是個優秀的孩子,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聶天淞放軟了態度,「好好地待在爹地的別墅裡,別再換地方了,爹地立即派人去接你回英國。至於那個叫『鳳凰』的女子,你還是儘快忘了吧!」 「好。」他答得極快,心裡卻在想:不換地方才怪!他才不會回英國的。 「別再玩花樣了。」知道兒子心性的聶天淞不放心地叮嚀,「對了,最近還有沒有奇怪的人找你的麻煩?」掛斷電話前,他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沒有!」他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那就好!」聶天淞放心地掛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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