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伊東葵 > 愛人斤斤計較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
當花婕櫻的臉一被抬起,腥粘的鼻血就湧流了出來,倪令晨不慌不忙,拿出平時為病人做訓練時都會隨身攜帶的救護用品,細心的幫她做處理。 在他照顧下,花婕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無助的小孩,這讓她想起訓練時,他用毛巾替自己擦拭頭髮和臉的親密舉動…… 沒想到,她故意不和他聯絡,他還是那麼在乎她、對她那麼好。 思及此,即使鼻孔塞了衛生紙,她仍對他傻笑,好像不痛了。 倪令晨見她有了笑容,安心了,隨即不悅的回頭掃視。他剛剛就看到那男孩手上拉著彈弓,明白一定是這男孩闖的禍,正要怒斥那小鬼,卻見不到人,料想陶飛利清楚他最討厭小孩,怕兒子落在他手上一定會慘遭修理,才抱著小孩逃走,再見長椅上留下五千元大鈔和陶飛利的名片,擺明是要花婕櫻有事再跟他聯絡,他不禁冷哼了一聲。 「呵呵,他很怕你喔。」目睹對方驚恐望了他一眼後迅速帶著妻兒逃跑的花婕櫻說。 「知道怕就好!」倪令晨一把抓起長椅上的鈔票和名片。 「關於你上回在電話裡說的……」見他這麼著急的沖過來替她處理突發狀況,她深情又悸動的凝望他。 她忽然想要鼓起勇氣答應他,畢竟她實在無法否認自己喜歡他。 「啊!」一旁的范老師突然慘叫一聲,手指顫抖地指向某處。 「怎麼了?」花婕櫻轉頭去看她指的地方,不禁也「哇啊」的驚呼一聲。 身旁的世界兒童畫作上赫然出現了血跡,看來她那沾了血的手撐的地方並不是牆,而是畫啊! 而且那還是被評比為注目重點之一的以色列兒童畫! 在那畫裡,黎巴嫩、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約旦、埃及、敘利亞、伊拉克等地的兒童,都一同仰望著天空,象徵不管大人為了什麼信念長期戰爭,其實在兒童心中根本就沒有仇恨,那些仇恨是大人教給他們的。 現在這個偉大神聖的「世界和平」畫作,就讓花婕櫻的手給毀了! 「哇,怎麼辦?」她簡直傻了眼。 倪令晨想不到花婕櫻竟然會出這種亂子,不禁瞪大了眼。天底下有誰曾遇過展示的畫作被血染到的事? 「名片呢?」她忙問。 「別傻了,陶飛利怎可能負責,那血是你自己沾上去的。」倪令晨搖了搖頭。 這時,負責巡場的畫展人員聚攏,個個都吃驚地盯著畫上的血印,而在櫃檯負責招待的小姐則打了電話請主辦人過來。 不一會兒,住在附近飯店的主辦人川崎小姐面色凝重的走進會場。 花婕櫻實在窘極了,一輩子也料不到自己會做這種蠢事,一臉愧疚的向川崎小姐彎腰道歉,而川崎小姐辦過多次巡迴畫展,碰過畫作不小心掉下來、被偷走,就是沒碰過民眾把血弄在上面的情形,臉色沉重地向翻譯說了句。 「川崎小姐說,她要跟你談談如何解決。」翻譯李小姐說。 「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聞言,倪令晨側過身,低聲說:「解決的意思就是叫你賠償啊,小姐。」 「賠償?」花婕櫻驚訝的重複了一聲。 而後,他們邀了律師、保全公司、警察來相談。 「唉。」看著相關人士一個個陸續先她進入貴賓室,她重重歎了口氣。誰教她要惹出這種麻煩? 倪令晨摟了摟她,低聲說:「我跟你一起進去。」 花婕櫻不禁感激地抬頭仰望著他。 在貴賓室商談了半小時後,川崎小姐與主辦單位計算出了賠償價碼。雖然兒童畫作不是專家名作,但是他們為了辦這次的巡迴世界展花費不少錢,而那幅畫又是注目重點之一,再將攤折與成本等價值列入,估計至少要新臺幣十萬塊。 「十萬塊?」花婕櫻心痛,光是美術坊的開銷透支,她就失眠了許久,現在竟又多了這筆…… 但是,該賠的還是要賠,她會從自己為了櫻花兒童美術坊而一再透支的私人賬戶裡提出,即使已負擔不起當年買下土地的貸款,但這是她的責任,她必須承受。 在花婕櫻正要簽下同意書時,倪令晨卻從口袋拿出支票本,簽了一張十萬面額的支票。 「她的賠償費用在這裡。」他遞出支票。 「倪令晨?」花婕櫻琵異的回頭看他,「不,這是我的事——」 「我先幫你付,你再慢慢還我。」他靠近她耳邊低聲說。 倪令晨知道一定得這麼說,花婕櫻才肯接受。 事已至此,她知道此刻不能再拒絕他,但她不能理解他為什麼願意幫她還?難道他不怕她賴賬嗎? 經營「櫻花」三年多,都是她自己撐著走過來的,從來沒人對她這麼好,思及此,她不禁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而後,倪令晨還幫她搞定了賠償事宜,每件事都辦得妥妥當當的,讓她不需要再為了這件事煩心。 而范老師則幫她核對了英文書面部分,確定無誤後向她點了點頭。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