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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有錢好說話,經理馬上改變臉色,諂媚地說:「哪裡!哪裡!以後還請多多光臨呢!」

  進來時是黑道混混,出去時是黑道大亨。家志不管眾人好奇的眼光及猜測,帶著還在甩衣服的菊玲揚長而去。

  到了電梯,菊玲就貼著他說:「很不錯的女孩子呀!幹嘛請我來演這場戲呢?」

  「有人想逼我結婚,你知道,我最不信這一套的。」他把頭髮撥亂說。

  「你呀!二十歲浪子,三十歲還是浪子,一點都沒變,一樣讓我心動。」她纖纖玉手畫到他的臉和唇。

  家志拉開她的手,來到大街上。

  「我們難得碰頭,既然你來找我,我們來重溫一下舊夢,怎麼樣?」菊玲用胸部摩擦他的手臂,嗲聲說:「那麼多男人中,你還是最教我難忘的。」

  家志看著她化著濃妝的臉,俗豔和濃香,帶來了年少時的買醉荒唐歲月。女人一個一個換,舞廳一間一間泡,沒有節制及目的地消耗青春與精力,直到殺人坐牢為止。

  菊玲曾是那一段醒目的顏色之一。

  多少年不曾回頭,或許這是他之所以對盈芳產生怨念的原因。

  他需要女人,曾和他歡醉的菊玲,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對!我們是該重溫舊夢。」他摟著她說。

  「嗯……」她聞著他的體味,手抱住他的腰說:「你有男人味了。」

  「待會你就會嘗到了。」家志低聲說。

  他儘量想著從前,想喚回那少年盲目的衝動,等欲望抒解了,他就會回到正常,不會再有不該有的想入非非了。

  盈芳聽完文佩的哭訴,一張俏臉都氣綠了。

  「他完全變個人,好可怕呀!他還說那是真正的他,你也被他騙了,對不對?」文佩花容失色地說。

  「太可惡了,竟敢跟我比上戲臺了。」盈芳憤怒地說。

  「他們當眾親親吻吻,肉麻死了!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歡場女郎,家志還說他有好多老相好,真是下流極了。」文佩又說。

  「我非找他算賬不可!逮著他,我就要他從頭到尾,給我一一交代清楚。」盈芳一雙秀眼露出凶光說。

  她來不及撫慰文佩,就直攻家志的公寓。

  家志此刻正在歡愛前戲之中。菊玲一進客廳,就迫不及待展現她嫵媚誘惑的手段,沒一會兒,紅色套裝和黑色絲襪就脫了一地。

  家志不是燒戒疤的和尚,見了女人的肉體,性感薄小的內衣,自然會有男人的反應。

  當菊玲坐在他腿上,如蛇般纏繞扭動時,他感到自己的充血勃發。只是她吻向他,面目一片模糊時,他腦中就浮起盈芳的身影,尤其那一夜她完美、不設防的身體,天真又性感的笑容……

  吻菊玲就彷佛在吻盈芳;撫摸菊玲就彷佛在撫摸盈芳……那麼如果此刻做愛,不就等於在心中對盈芳做愛嗎?

  他突然站了起來,菊玲一個措手不及,差點摔倒。

  「怎麼啦!」她不解地問:「你對我沒興趣嗎?」

  他立在窗前,望著黑暗漫流的夜,歎口氣說:「我們先聽點音樂,喝些酒吧!」

  她放了一首抒情歌曲,走到他身後,用半裸的身子抱住他。奇怪的是,欲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放就不再回來。他只要盈芳,而身邊的女入不是盈芳,這不就像沒有解藥的絕症嗎?

  「穿上衣服吧!」他松掉她的手說。

  「我說你沒有變,似乎是錯了。」她依言穿戴起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的意思是,很特殊的那種?」

  「怎麼會有呢?你忘了我是浪子嗎?」他幫她扣好背後的鈕扣說:「也許我們是多年老友,不想破壞那份回憶吧!有時,友誼比任何東西都珍貴的。」

  「唉!真可惜!連拒絕人都可以講得那麼有情義的男人,在床上一定很棒。」菊玲開始穿絲襪。

  家志淡淡一笑。

  突然,如雷的敲門聲驚動四鄰。

  「失火了嗎?」菊玲驚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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