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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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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凡事一真,心就更沉重了,她不由說出心裡話:「我不懂,你需要我什麼呢?你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家世、才智、外表、前程都無人能比,對人生可以說是予取予求。而我呢?我一無所有,只是一個孤女,無家無業,甚至沒有立足之點,我能給你什麼呢?」 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面對所愛的人而不敢愛,心情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 「我不在乎外在的那些光環,我只要你。」他低聲訊:「記得我說的嗎?我只在乎一張純稚美麗的笑臉。」 「一張笑臉有什麼用?」她哭得更加厲害,「我還是沒有一點配得上你……我不要這種不平等的愛,我沒有能力去處理……我會受不了……」 「不要哭了,芷喬。」他輕拭她的淚。「我不再逼你了。但請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呢?」 「我……我只想回臺灣,回到我覺得安全的地方來振作自己。」她哽咽地說:「我不要連個未來都沒有。」 「我想我大約懂你的想法。」他憂結著眉說:「我還是要耐心等,等你長大,對不對?」 她依然沒有給他答案。 幾個月來,分隔兩地,每想到這一段,芷喬就會哭。 尚恩到醫院開始了他的工作,天天忙得睡不到四個小時,但他仍不忘用計算機給她一些訊息,雖然簡短,但都充滿著關切。 她好想念他,常常有不顧一切去投奔他的衝動。但她不願成為依賴他、拖累他的討厭鬼,只有拚命去克制自己。 外面響起敲門聲:「芷喬,有你的信。一個是尚恩的包裹,一封是大學寄來的,你要先開哪一份?」是慧恭。 她擦乾淚,跑去開門,一下就奪過包裹,急忙拆開。 一個精緻的骨董木盒裡,裝的竟是嶄新的「太陽之女」。一模一樣的紋路、大小、姿勢,連項圈的形式、頭髮的長度,都和尚恩以前雕的木娃娃纖毫不差。 他寫了一張短簍,用龍飛鳳舞的英文:芷喬:昨日種種已埋在葛芝湖的山洞中,這個「太陽之女」代表你的新生;只是你的新生裹,有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才念完,她的淚就落在信紙上。 「每次一有尚恩的消息,你就這樣。」慧恭拍拍她的肩說:「這裹還有一封呢!」 大學的信上恭喜她被微生物系錄取了,這是去美國讀醫科的第一步。 「媽,他們要我了!從春季班就開始呢!」芷喬笑著說。 「一下哭一下笑,真不像二十一歲的成年人。」慧恭忍住笑意說:「還不快打電話給芷麗,要她準備幫你租房子了。」 太棒了,她可以見到尚恩了!這回她再也不是自卑畏縮的芷喬,而是一個有能力愛他,能給他幸福,並且讓他引以為傲的女人了。 芷喬在聖誕節後到達美國,幾乎來不及調時差,就東奔西跑,想把一切穩定下來,用最有自信的樣子去見尚恩。 她申請的學校就在他醫院的附近,想到和他踩在同一塊土地上,呼吸同樣的空氣,她就特別快樂。 芷麗幫她租的公寓就在校園附近,環境清幽,大樹遍佈,還可以看到一座小湖。 當她到達那日,一房一廳的公寓裡已佈置得妥當漂亮。仔細看,那些床櫃桌椅都很高級精緻,絕不是她所要求的二手貨。 「這些家具那麼好,你真沒有花一毛錢嗎?」芷喬疑惑地問姊姊。 「的確是二手貨呀!」芷麗理直氣壯地說:「有個某某人就偏偏愛當冤大頭,我也沒有辦法。」 「某人?誰是某人?」芷喬敏感地問。 「還會是誰?你的傅尚恩呀!」芷麗做個怪臉說。 芷喬臉整個刷紅。在剛回臺灣的幾次電話中,芷麗就把尚恩的事套出一大半來。 最初她還擔心芷麗會不高興,但芷麗瀟灑得很,還說:「我的論文寫完了,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還要他做什麼?」 「姊,事情的發展也是我沒想到的。」芷喬說。 「怎麼沒想到?兩個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沒有結果的話,我會抗議的。」芷麗在電話那頭叫。 「我們才沒有愛得死去活來。」芷喬急急說。 「沒有才怪,你不是死了又復活嗎?只是別忘了我這牽線的大媒人就好。」芷麗說。 「什麼大媒人?你又胡扯了!」芷喬說。 「想想,能把尚恩叫成「妹夫」,也值回票價了!」芷麗仍不停地開玩笑。 芷麗就愛逗她,才到美國,就催著她去見尚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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