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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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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了一個沿岸小鎮後,天慢慢黑了。 吃飯時,芷喬就感到白日興奮後的疲累,她勉強撐到結束,立刻和芷麗回房休息。 艙房極小,只有上下床鋪和一個圓形的小窗戶。芷喬躺在枕頭上,感受船在海中的搖晃,輕柔得似一首搖籃曲,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當她再睜開眼時,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海潮聲外,還有人走動的窯窒聲。 「姊,是你嗎?」芷喬問。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芷麗壓下一個呵欠說。 「你還沒有睡嗎?」芷喬又問。 「沒有。」芷麗上了床說:「剛剛去聽尚恩談他們的計劃,五分鐘前才散會。據他們說,接下去都是荒野,你吃得消嗎?」 「都是尚恩,好像我要為「朝陽」負一切責任似的,不去都不行,結果連你也被拖累了。」芷喬說。 「不!我才高興呢:這正好給我寫論文的靈感。」芷麗又說:「而且我認識了尚恩,像一段奇妙的緣分。所以葛芝湖之行,算是我的人生大豐收呢!」 芷喬停頓一會,才小心地問:「姊,你喜歡尚恩嗎?」 「那麼英俊優秀的男人,誰不喜歡?」芷麗一慣開心的態度,「跟他共度一生,我都願意!」 「姊!」芷喬聲音大了起來,「你瘋啦!你才認識尚恩多久?你瞭解他嗎?他喜歡你嗎?……天呀!我知道你一向衝動熱情,但也沒像這回那麼離譜!」 「怎麼會離譜?尚恩這種男人,我一輩子能碰幾個?搞不好是零,我不好好把握,豈不是個大笨蛋?」芷麗振振有辭地說。 「他……他對你已經表示態度了嗎?」芷喬緊張地問。 「他是個深沉的人,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況且他正忙於「朝陽」的事,哪會管兒女私情呢?」芷麗說:「不過我可以看出,他喜歡和我在一起,我們兩個有這麼多共同的交集,每次和他說話,都能夠看到那迸出的智慧火花。」 芷喬的心涼到谷底,尚恩又給姊姊製造多情的印象了,就像他在臺灣對她一樣,教人以為能夠期待任何未來。 或許她應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讓芷麗瞭解尚恩複雜的另一面,免得掉入感情的呢濘中,無法脫身。 她試著開口,才發現芷麗已經呼呼大睡了。 深深的夜在小小的船艙裡,如一口不見底的黑井,令人窒息。芷喬披上毛衣,爬到甲板上,面對的是另一片黜暗,但廣大的空閒,讓地無望的心得以伸展喘息。 海輕輕拍打著船身,巨大的山溶入黑幕當中,天上的星盈盈欲滴,迪灑成一條長帶子,舒卷到東方的一彎新月,如佩玉的鉤。 她伏在船弦,想體會海的脈動,略為偏一下身子,竟看到另一個人影,她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單獨一人。 「別走!」對方彷佛讀出她的心思。 芷喬的腳釘住了,怕一走,就要山崩地裂似的。 「很美的夜,對不對?」尚恩邊靠近邊說:「尤其是天上的星子,可以賦予人多少想像。美麗的銀河,有人叫它牛奶之路,有人稱它狼的足徑,有人認為那是空中一、大白蛇……無論多少稱呼,它都只是宇宙中燃燒的億萬星球而已。」 她往後退一步,不由自主的。 「這個夜讓我想起金門大橋的夜……」他靈閃的雙眸看著她。「芷喬,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麼時候呢?」 「我……我沒有躲你……」她小聲地說。 「你已經做得很明顯了,差不多每個人都注意到了。」他輕歎著說:「你仍在主我的氣,不肯原諒我:還是要證明傑恩「你怕我」的理論呢?」 「是你在生我的氣。」她反駁說:「每次你看到我,不是教訓我,就是對我發脾氣,我想我躲得遠一點,對彼此都有好處。」 尚恩沒料到這種回答,整個人僵在那裹。 「你又要指責我了嗎?」她打破了凝滯的氣氛問。 他咀咒一聲,才說:「我從沒有要對你凶的意思,我發誓。只是我一走近你,思緒就亂成一團,邏輯也無法按照理則法規來排列。我一直希望你能接納我,可是偏偏就做出讓你遠離我的事來,我自己也不明白。」 他們之間不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她苦澀難言。 「我更是弄不懂,你可以和傑恩開開心心,和彼得快樂大笑,為什麼見到我就一臉冰霜呢?」他繼續說:「你在臺灣並不是這樣的。」 「不要再問我了!」她的心有太多秘密,擋不住他的灼灼逼人,她愁著眉說:「你比我聰明,你都不懂的事,我又如何答得出來?我要回房間了……」 「芷喬。」他叫住正要離去的她,「我再說一件事。不要和傑恩走得太近,他有貝琪,他們在一起兩年,已形同訂婚,如果分手了,對貝齊是很殘忍的事。」 「你認為我在破壞他們嗎?」她聽了有受傷的感覺。 「或許你沒有留心到你對傑恩的影響。」 「你放心,我絕不會像我母親,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她沒好氣地說:「貝齊一點危險也沒有!」 「天呀!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懊惱地說。 「你既然坦白為傑恩說話,我也要問,你……你對芷麗是不是真心誠意?」她總算問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他皺著眉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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