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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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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薇不同,她任何時候都很美,即使在他強迫她上床或送她人地牢時,也都是不可思議的純真動人。 天呀!他不能忍受她的死,因為若沒有她,這世界會變得多乏味醜陋呀! 另一頭正盡心服恃的泰瑞莎可不這麼想,她認為,只要維薇活著一天,這世界就會烏煙瘴氣。 這幾天來,她曲意承歡,極盡女性之柔媚,既然柯倫喜歡穿白衣的黛芙妮,她便放下頭髮,佯裝成水中精靈的模樣。 在幾杯葡萄酒下肚後,柯倫開始正眼看她。 她馬上借機舊事重提的說:「邦主,波格劇團的事該解決了吧?我看,他們根本是一群巫士巫女,專門用演戲來迷惑人心,甚至散播瘟疫、製造混亂。」 柯倫又悶悶的喝了一杯酒。 泰瑞莎又更近一步的說:「尤其是那個維薇·弗德烈,敢公然和你作對,你若不處死她,人家會說你已經中了她的魔法,任她擺佈了……」 柯倫突然把酒杯摔到她的臉上,怒吼道:「閉嘴!你這討厭又愚蠢的女人,誰讓你有權利批判我的?快滾開,滾得愈遠愈好!」 泰瑞莎捂著臉逃出房間,她那精心裝扮過的面孔,除了酒和小小的紅腫外,還有自眼中不停湧出的淚水。 柯倫從不是這樣的人,他即使不是很柔情蜜意,對她至少也慷慨大方,不曾打罵過。 但自從維薇來了以後,一切都不同了,而現在,她入了地牢,他更變本加厲。唯一可解釋的是,她在地牢裡還持續的念咒施法,所以,柯倫仍在她的掌握之中。 該怎麼辦呢?要如何才能置這厲害的女人于死地呢? 在地牢裡,維薇是被單獨關在一處的,第一天,她還能用喊叫聲向波格他們道歉,而波格也回答說:「現在講什麼都太遲了。大家好好保重吧!」 身處這樣的地方,能如何保重呢?而且,說不定明天就上了絞架。 維薇仍不後悔自己放走了博恩,卻遺憾連累了劇團的兄弟姐妹們,她下定決心,一旦見著了柯倫,無論如何,她也要替無辜的他們開脫。 地牢之中幾乎沒有日夜,唯一的自然光,是來自某處彎曲的狹洞裡。 算算時間,也有四。五天了吧?柯倫沒有一點動靜,不審判、不刑求、不處死,難道就要他們和這陰腐之地同滅嗎? 這時,維薇再一次慶倖自己經歷過那段吉普賽流浪的日子,讓她不怕濕黴的石壁和草堆,也不會被老鼠及臭蟲驚得哇哇叫,她只討厭那無止盡的等待。 會不會這就是柯倫懲罰她的方式呢? 窄窄的光逐漸變短,又是一天即將結束。 維薇在有限的光線中走幾步,再梳理沾灰打結的長髮,拍拍裂開的黑裙,不讓自己因黑暗的來臨而陷入沮喪。 繞圈子總能使她情緒鬆懈,她想唱「風中祭你」,卻又不願讓此時平添死亡的氣息。 突然,腳步聲這遠傳來,細細碎碎的,不卒像平常送飯的獄卒的聲音。她靜靜地聽著、看著,只見一個穿斗篷,圍著長巾的女人走過來。 等她走近,維薇才認出來是泰瑞莎,心中有點吃驚。 泰瑞莎冷著一張臉,用怨毒的目光盯著她說:「你這迷惑男人的女巫,我今天是要來送你下地獄的!」 「今天?柯倫邦主要審判我們了嗎?」維薇急急的問。 「審判?」泰瑞莎冷笑一聲說:「何須費那麼大的功夫?女巫自有女巫的處置法。」 她說著,便叫一名士兵打開牢門,放人一個開了蓋的陶缽,再迅速鎖上牢門。 維薇遠遠站著,滿臉的驚恐。 「這是一條很特殊的蛇,一條由冬眠中被喚醒的蛇,只要它一出缽,便會去咬最接近它的血肉之軀。」泰瑞莎帶著惡意的笑說:「而它的毒,會讓你必死無疑。」 維薇睜大眼,看著陶缽,呐呐地說:「這是柯倫的意思嗎?」 「沒錯!」泰瑞莎尖聲嚷著,「你死了,就不會再對他施毒咒了!」 不!這不像是柯倫的作法,他要人死,是大大方方的,絕不會偷偷摸摸;但此刻,再探究也沒有用了,她看見泰瑞莎轉身離去,而缽裡的蛇頭已經探了出來。 那醜陋的三角頭,赤豔的舌信,令人不寒而慄,它靈敏地朝維薇婉蜒而來。怎麼辦呢?吉普賽人說,有一種曲調可以迷惑蛇的神志,但她不記得了…… 父親的古拉丁書裡曾提到埃及豔後克莉奧佩拉也是因蛇咬而死,還是咬在心口上,所以,這沒什麼可怕的…… 此時,她腦中一片混亂,她該跑著被蛇追嗎…… 叫!對了,她該大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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