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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至於她,得了一些好處,便會「放掉」那些男人。

  陳泰欽很可能是她下一個獵物,見他正不知死活地高談闊論著,眼中充滿著仰慕和愉悅,她不禁在心裡暗自冷笑。

  她可是連一根手指都沒動,全是他們自己跑來的,能怪誰呢?

  海粟是昨晚搭機回臺灣的,因為時差,他一夜未眠,天未亮,就在臺北靜寂的街頭晨跑,眼裡迎著的是燦爛的朝陽,內心卻是滿布令人心浮氣躁的煩悶。

  都是蘭斐兒惹的禍!當初他就不該有那一念之仁,讓她又在自己的方圓五百里之內出沒,弄得他的日子頻頻生波。

  就光是把她調進總公司一事,便費了他一番功夫。

  首先,他就必須說服葉盛年,從婆婆媽媽的家庭幸福危機,到事關重大的桃園工地問題,海粟是黑臉白臉交替,才讓這姻親兼結拜兄弟的三姐夫啞口無言,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斐兒實在是個好秘書。」葉盛年末了還不舍的說。

  「她大概也是好情人吧?」海粟用試探的口吻說。

  「你可別冤枉人!」葉盛年立刻反駁,「我和她可沒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斐兒不是那種人!」

  海粟聽了,不知怎地寬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仍不置可否地調侃道:「拜託!你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心力,怎麼可能連一點『好處』也沒撈到?我不相信!」

  葉盛年做出一個厭煩的表情,「斐兒給我的『好處』是你們猜不到,也看不出來的。」

  這又教誨粟的臉垮了下來。葉盛年是什麼意思?難道斐兒也勾引過他?讓他吻她、碰她,並充滿遐思和幻想?

  海粟努力的忍著心中莫名的憤怒,不再追問下去。他是往大局面,朝大方向走的人,不屑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細節,只要保證斐兒以後不再和葉盛年有瓜葛,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第二個他要應付的人,就是三姐寶文。他必須用措詞很委婉,表面很合邏輯的說法,來讓她同意他的處置。

  「什麼?你不但沒趕走她,還調她到總公司?」寶文表現出他預料中憤怒的反應。

  「她是個麻煩的女人。」海粟說:「如果我直接辭退她,她會大聲吵鬧不說,若她到別的公司,也難保不會和姐夫再藕斷絲連,所以,我乾脆把她往上調,以便就近監視。」

  寶文是個想法單純的人,只要弟弟保證,她雖然不樂意,也不再囉嗦。

  第三個他要交代的人是德鈴,因為公司各部門秘書的人選,一向是由她甄試,如今他突然介紹個人來,難免有他最忌諱的假公濟私之嫌。所以,他一再強調,斐兒是葉盛年由下往上大力推薦的人,應該是可用之材。

  當然,有關的種種內幕,他也要當事人三緘其口,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謠言及風波。

  於是,斐兒就很順利的在三星期前搬了新家,升了新職,他把她特意安排給企劃部門的經理梁捷明,因為他這少年時期就熟識的好兄弟是個同性戀者,對女人沒有興趣,必能逃過斐兒的魔掌。

  海粟以為一切都萬無一失了,於是安心的飛到美國去處理當地的事業。

  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前幾天打電話給德鈴,順口提到斐兒說:「企劃部的新秘書如何?合不合捷明的意?」

  「我已經把她調到電腦部的陳經理那兒去了。」德鈴回答。

  陳泰欽?那小子可是公司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耶!不但人長得英俊瀟灑,而且家世好、學歷高,又年輕有為,斐兒不把他一口吞下才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海粟生氣地問。

  面對他的怒意,德鈴不急不緩地解釋。「我上週末碰到寶文姐,她把你調動蘭斐兒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我了!」

  「真是個長舌婦!」他忍不任罵一句。

  「咦!倒是你,我是秘書的總管人,為何要瞞我呢?」德鈴稍露嬌喚地說:「或許以女性的角度,我有更好的辦法呢!」

  「你所謂更好的辦法,就是將蘭斐兒調到陳泰欽的手下?」他質問地說。

  「你把她放在梁經理的部門,我才納悶呢!」德鈴就事論事的說:「按寶文姐的說法,蘭斐兒有意勾引葉老闆,就顯出她感情上的空虛,而你居然讓她跟一個同性戀者共事,不是讓情況更糟糕嗎?因此,我才想到陳經理,他未婚,條件又好,若能轉移蘭斐兒的注意力,不是皆大歡喜嗎?」

  「蘭斐兒開始『勾引』陳泰欽了嗎?」他咬著牙問。

  「他們一個俊男,一個美女,很難不引起火花。」德鈴得意的說:「現在陳經理常常接送蘭斐兒上下班,動作夠快吧?你們不用再擔心寶文姐的婚姻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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