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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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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聰明。幽默、執著、世故的何永洲外,她還看到極忘我,又極脆弱的他。一種生命的完整,讓她流下眼淚,仿怫兩顆千年凝串的珍珠…… 他本能地用唇銜住那珍珠,將它們溫柔地化在心裡…… 「嫁給我好嗎?」何永洲問。 「不.我不能。」雁屏回答。 這似乎已成為他們日常對話公式的一部分。 事實上,在他們的第一夜課程相擁時,何永洲就開口向她求婚了。 「不。」雁屏根直覺地就搖頭說:「你家人一定不會同意的,你甚至還會因此被逐出何家。」 「如果他們不接受你,也就等於拒絕我,那個家我也只好不留戀了。」何永洲乾脆說。 「不!何永洲,不要為我犧牲,你不會快樂的。」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說;「你應該回臺灣,那裡才是你的舞臺,才能發揮你的理想抱負。若你和我結婚,我就會成為你一生的累贅,到時你會後悔莫及的。」 「如果我會設悔,就不會離開臺灣了。」他捧起她的臉,看著她說:「我愛你,小雁兒,當我想到你會在我眼前消失,或我伸手觸不到你時,心裡就慌成一團,只有我們在一起,我不再尋尋覓覓時,我才能快樂、才能安定。」 雁屏無法再辯,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來。現在,他們已是同居狀況,這在美國校園十分普遍,同學們也視他們為出雙人對的愛侶。 所以,只除了儀式、除了雙方家庭的認可外,他們已形同夫妻。 十一月底是深秋季節,一場薄薄的雪來了又去,樹葉已全部落光,鋪在大地上,厚厚~層的,再也沒有燦爛的顏色。 他喜歡帶著她沿著一座小湖散步,湖邊散落著許多人家。曾經,在金紅染遍的時候,湖裡倒映醉人的繽紛秋色,野雁們臨波而怯,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 如今,葉已落盡,成為他們腳下乾裂的聲音,而光禿的樹極,露出原來的姿態,也讓他們看盡了林蔭樹下人家的秘密。 突然,雁聲陣陣,一排不成人字形的雁影派派飛向南方,雁屏往秋陽的方向凝望,直到它們消失在視線中。 「我沒見過那麼愛看野雁的女孩,大概是和你的名字有關吧?」何永洲牽著她的手說。 「我老覺得它們和我的前世及夢有關。」她說。 「夢?」他皺皺眉說:『』對了!我記得你曾問我夢的事,是不是又有什麼緣由了?」 「你知道嗎?在我們在溪頭相遇後,我差不多每星期都會夢到你,夢到我們認識。交往到相愛,甚至接吻的一幕,這是不是很奇怪?」雁屏不再害怕說這些荒謬的事了。 「一點都不奇怪。」他露出笑容說:「可見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開始暗戀我了。」 她臉微紅,並不爭辯,只說:「可是夢的結局都很悲慘,我死了,死在你的劍下,血染紅了古堡。」 「古堡?我也作過一個古堡的夢,就在我槍傷剛出院的時候。」他若有所思地說:「我莫名其妙的拿劍刺你,你卻笑著;後來我也刺我自己,而我也笑著,好像……好像我的夢才是真正的結局……」 她雙眸晶亮地看著他,他愣愣地,忽然叫起來說:「小雁,這不就表示我們是患難與共,不能獨活的一體嗎?」 她聽見「患難」二字,臉就暗淡下去。 他們走過一座長著苦奔的石橋,枯葉由這頭掃到那頭,幾棵依然翠綠的古松使,是一間純樸的白色教堂,銀亮的十字架輕巧地鑲在牆壁中。 鐘聲響起,敲著上午的十下。穿著夾克的牧師走出來,認出常來聽聖詩的他們,便攀談了幾句。 牧師將車駛離,去做他的探訪工作後,何永洲又對她說:「小雁,我們結婚好嗎?」 雁屏停下來看他說:「你明知道我的答案。」 「我希望它是個『是』。」他毫不氣餒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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