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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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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秋華在機場買了一份雜誌,遞給她,憂心地問:「這是什麼?」 封面上大大的黑字寫著:市長反毒愛將何永洲和北門堂公主程雁屏之戀大爆內幕。正中央還登了一張照片,她和何永洲肩挨著肩,彼此對笑,正穿過馬路,下面還標明著時間和日期。 雁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照片是程玉屏以前拍的,怎麼會落到雜誌讓手上…她覺得好冷好冷,不知身在何處,若非簡秋華扶著,她真會當場昏倒。 到了車上,她緊緊閉著雙眼,不顧張開去面對可怕的現實。寂靜中,只有簡秋華翻書頁的聲音,一面念著。 「真的嗎?何永洲帶你加人反毒組織,和北門堂走得很近。你要求分手後,他老羞成怒,故意公報私仇,藉口反毒來打擊北門堂,也算是為未來選舉做預謀的抹黑……」 雁屏再也聽不下去,搶過雜誌,一行一行看下去。那是記者對程子風的專訪,任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裡面是,堆胡說人道及誇張之詞,但偏偏有那些照片,他們看起來像出雙人對,在何永洲的公寓,又是夜晚時分,都足以讓人想人非非的…… 雁屏看完最後一個字,立刻把雜誌丟得老遠。她對父親的私人司機大叫:「停車!停車!」 就在路肩,在交通尖鋒的高速公路旁,她大吐特吐,吐得仿佛有千百輛車從她的身上輯過似地嘔盡肝腸。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蹲在地上哭起來,汗濕的發全粘在臉上,「為什麼?為什麼?」 簡秋華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女兒扶回車上,她心痛地喊:「雁屏、雁屏……」 「不,不是雁屏,是碎掉的娃娃,一個已經碎了的娃娃呀…」她淒厲地說,任淚水由嘴角滑過。 她唯一能思考的是,何永洲會怎麼想?這會對他帶來什麼影響……她突然抓住母親說:「這不是真的!不是!是何永洲主動提分手的,我們都知道這樣不對……沒有瓜葛,也沒有公報私仇!我們現在就去找記者,說明一切,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雁屏,媽出國兩個多月,什麼都不清楚。」簡秋華安撫著她說:「我們先看你爸爸怎麼說,好嗎?」 「還問他?他已經毀了我和永洲了!」雁屏激動地說:「他根本和孫師父一起販毒,蔡明光只是幌子,所以北門堂絕非無辜的!你知道的,對不對?」 簡秋華不回答,只是抱著女兒,拍呀哄的。她知道很多事,但會將雁屏捲入這場風暴,她事先毫無知悉,所以也很震驚。 當她們回到家門口,又是更大的驚嚇。車子人潮擠滿巷口,雁屏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攝影機和麥克風,她們腳才踏地,一隻只手、一雙雙瞪著奇大的眼便朝她們湧來,所有的聲音全匯成恐怖的嘈雜—— 「你和何永洲是怎麼認識的?」「這是不是一樁陰謀?」、「蔡明光是你的另一個愛人嗎?」「你是因為他反毒,才找上他嗎?」、「你在為程子風脫罪嗎?」 有些問題不忍卒聽,簡直是人身攻擊。雁屏本有滿腔的話要說,但她明白,自己說不到兩句,就會被這些記者生吞活剝掉。 北門堂的保鏢及時趕到,像過五關斬六將般誣著 程子風沉著臉坐在客廳,簡秋華一見他就詞; 「你在搞什麼鬼?女兒才交給你兩個月,就出了這種事——」 雁屏未等母親質問完,就沖向前問:「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話和照片全是騙人的,你曉得你這麼做會造成什麼可怕的後果嗎?」 「我當然曉得!這就是我的目的。」程子風冷冷地笑著,「沒有人可以動到我頭上來,所謂逆我者亡,這只不過是給何家一點教訓而且。」 「但為什麼要扯上我?我和何永洲根本沒有戀愛交往,更沒有分手或報復。你製造這些謠言,也等於害了我,你教我怎麼出去見人呢?」雁屏氣得人又要昏了。 「你還敢說?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你就失敗;還有孫師父說的,你二十一歲後我會飛黃騰達。見鬼哩!他自己都不知死到哪裡去了。」程子風眼露凶光的說:「照片是我唯一可利用,也是你為北門堂將功贖罪的機會。我還要你再悲憤訴苦,把何永洲形容成無情無義,沒有人格的負心漢!」 「不!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狼狽為好。」雁屏大叫。 「啪!」地一聲,雁屏的左臉頰頓時印上五條手指印,她驚愕極了,父親對別人狠,但從來沒碰過她一根寒毛。 「我是白養你了!像供神一樣地供著,你姐姐們吃香喝辣的都沒有你一半多,你竟敢罵我奸?!我程子風生平景很背叛的人,就是親生女兒也不容她存在!」他愈說愈氣,左右開民又往雁屏的頭勝身上劈過來。 他畢竟是黑道出身的人,而雁屏又纖弱,沒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的血一直往下流。 「夭壽呀!你要打死她嗎?」簡秋華狂喊著護阿女兒,「你怎麼狠得下這個心腸呀?!你不是一直懸疼她嗎?叫她賽貝、叫她公主,你還真下得了手呀!」 「為什麼下不了手?你以為我真把她當女兒養呀?不!我是把她當小鬼、當神掉。」程子風陰狠狠地又加了幾句,「于你娘的狗屁公主!若你不用我的話去做,你的下場會比一個妓女還慘!」 雁屏瞪著地板,還有附著在上面的鮮血,一下子什麼都變成紅的,濃濃可怕的紅,像屠殺死亡的紅。她看到她二十一年的生命,在一刹那之間的全部崩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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