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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應該不會吧?上回那位陳小姐我沒機會解釋,這回的這位小姐,我可以當面說清楚的。』她趕緊說。

  「有些事是愈措愈黑的!』何永洲不置可否,看著時鐘說:「我得去開會了,你也該去『上班』了吧?」

  「反正那是自家的公司,去遲了也無所謂。」雁屏慢慢的擦桌子說。

  何永洲曾問她日夜兩份工作會不會太累,她則略微提到是家族事業,而他也守信用地不再追問。

  送走何永洲後,她一邊將他付的薪水封在捐獻袋內,一邊想著方才發生的事。她怎麼老帶給他麻煩呢?以後可預見的是更大的災難。

  她輕輕關上公寓的門,把鑰匙放在皮包內,每一回她離開,總想著不該再來了;但每天五點一到,她就又會迫不及待地往這裡出發。

  她真不懂,上天為什麼要安排兩個註定敵對的人相遇,還要彼此地友好呢?

  何家的周日午宴,曾在社交圈盛極一時,當年很多聞人名士都曾為座上客。但隨著時代轉變,政治圖的重新組合,人老的老、散的散,何家午宴已不復昔日盛況。

  然而,何舜淵和李蘊夫婦仍堅持這項傳統,只要他們在國內的日子,必會在周日中午開放正式的餐廳,比用酒席擺桌,除了要求兒女回家外,還偶爾邀請一些親近的好友來話家常。

  今天算是規模較小的家庭宴,唯一的外人是丁華心,其實她也不算外人了,她是何詠安的私人助理,也是何永旭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何家早就視地為家中的一份子。

  大家準時圍坐在紅木鎮象牙的大圓桌夯,等著管家——一上菜。席中年紀最小的是何永旭的兒子何世軒,才十五歲,他其實比較喜歡和同學去吃漢堡或披薩,但生為何家長孫,他很早就知道責任的重要性。

  在上完第一遭冷盤「水晶金盅雞」後,何舜淵習慣性的開始詢問各人的近況。首先是長子:「永旭,你和廠商半導體的合作計劃,進行得如何?」

  何永旭不疾不徐地回答說:「很好,下個月我要到日內瓦開學術會議,還可以得到更多的贊助。」

  「你怎麼東一個會、西一個會,老開不完呢?」何詠安發言了,「我以為你暑假不上課了,就能夠和華心談談婚事。」

  丁華心輕輕放下筷子,保持一貫平靜的笑容。

  「我有提到婚事嗎?」何永旭微皺眉說。

  「你是該提婚事了。」李蘊看著他說:「你和華心也交往近一年了,不是嗎?」

  「十月就滿一年了。」何詠安熱心地說:一我看就在我大選之後,聖誕節怎麼樣?大哥,你可不許再安排會議了喔!」

  何永旭遲疑一下,尚未回答,第二道「八寶鴨」便端上桌,話題很自然的轉到何詠安的選舉和她三歲的女兒婷婷身上。

  到了第六道菜時,終於輪到何永洲。

  已經對這弟弟隱忍好幾日的何詠安,立即發難道:「別提了!他把我才剛介紹給他的女朋友氣跑了。」

  「剛好,反正我也不喜歡她。」何永洲自顧自的吃著菜說。

  「怎麼回事?雅貞看起來很不錯呀!」李蘊說。

  「媽,這就要怪你的寶貝兒子了。」何詠安繼續說:「他把一個年輕助手妹妹留下來過夜,被雅貞看見誤會了,他老兄竟然也不會道歉解釋,人家女孩子自然不理他啦!」

  「為什麼要道歉?我又沒錯!」何永洲哼地一聲說:「那天我們工作太晚,我不放心助手她一個小女生回家,所以就讓她在客房睡了一夜,這叫體恤民情,有何不對?偏偏被雅貞說我們不清不白,足見她目光短淺,思想狹隘!」

  「你還敢說她?我偏有證據,還要我抖出來嗎?」何詠安氣呼呼地說。

  「振邦,何詠安在你家也是這樣東管西管的嗎?」一旁的何永旭插嘴問妹夫說。

  「呃!不予冒評。」振邦做個封嘴殺頭之狀。

  大家心領神會地笑出來。何舜淵則嚴肅地說話了,「詠安,別把你在立法院的那一套帶回家來。永洲,你現在已是公眾人物了,不要隨便留人過夜,也不能再不拘小節,免得落人話柄,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父親都用上這種訓誡的語氣了,何詠安和何永洲只有點頭稱是,一頓飯才又和和樂樂地吃完。

  飯後,何詠安連女兒也不顧,就緊迫盯人地把何永洲「架」到書房去。

  「我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你的人。」她一開口就說:「我只想問你,你的助手小雁是不是在溪頭誤上你床的那個女孩?」

  「你想起來了呀?」何永洲故作不在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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