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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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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這名貴的蘭花也不放過嗎?」他鞋都還沒脫就嘲諷說:「這一撕可是千金萬金,像撕鈔票一樣。」 「我告訴過你,我已經不撕花了。」她不想動肝火。 「是嗎?不撕花的小霜或宛芸,還剩什麼?或者你還有第三個化身,準備演另一齣戲?」他冷笑說。 她不想搞砸事情,所以在兩人尚未短兵相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時,她開口說:「我找到工作了,下星期一上班。」 他愣了一會兒,慢條斯理脫下外套說:「哪家公司?」 「亞青貿易公司,做計算機銷售的。」她小心翼翼說。 「很好。」他只吐出兩個字,繼續脫領帶。 「你同意我去了嗎?」她十分意外。 「我不反對你去工作。」他把領帶甩一邊說:「但是『亞青』會改變主意,他們明天就不會再雇用你了。」 「你──」她彷佛跌到穀底,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僅是『亞青』,只要你留在臺灣找工作,我柯靖宇就有辦法讓你梁宛芸成為每個公司的『永不錄用』。」他看也不看她說。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縱然是犯下殺人放火的滔天大罪,你也沒資格這樣懲罰我!」 她激動地說。 「這怎麼會是懲罰?我不過完成你的心願而已!」他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說:「小霜說過,遇見我,生命的重心就是我,再也容不下別的事了!你說過你愛我,可以奉獻一切,沒有自我及事業,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心甘情願,毫無怨尤,你忘了嗎?」 提到往事就是一筆說不清的爛賬,她被攻擊得啞口無言,最後只悲憤地迸出一句說:「世界上根本沒有傅小霜這個人!」 「有!你創造了她,就必須實現她!」他踏到她面前,雙眼鋒利地說:「這是你的承諾,你欠我的!你不還我傅小霜的一天,就沒有自由的一天!」 「你瘋了!傅小霜是為復仇而存在,她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名字,你為什麼不放掉她?!」她哭了出來。 「這就是我無法原諒你的地方,你讓我去愛上一個名字,一個不存在的人,用我的真心、我的生命。我幾乎是盲目地信任你,把你當成我可遇不可求的小靈芙。」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說:「而你呢?從頭到尾都是冷血的,沒有一絲絲愛,用作踐自己的方式來迎合我。這種事你怎麼做得出來?你怎麼能夠?!」 「我……我當時太恨阿靖了……」她怕得說不下去。 「不只阿靖,還有你父親,你恨所有的男人,我就成為那個倒黴鬼。」他咬著才說:「你若曾恨得要報復,就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你製造出一個魔鬼來,就必須承擔這個魔鬼的一切!」 她把淚吞回,流進肚子裡,化做血,一滴滴炙著心頭,徒勞無益的掙扎下,她絕望地說:「你放開我吧!」 他的手鬆開,宛芸直接走回臥室,他卻尾隨進來。 「我今天不想再見到你!」她拿著棉被枕頭要到客房。 「這由不得你。」他抱住她,解開她的上衣鈕扣。 「我不想,你也要強迫我嗎?」她避開他的手說。 「對男人而言,一切只是性。」他用力氣制住她說:「對女人或許不同,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朝夕相處又夜夜廝磨,是不是一件很痛苦、很噁心的事情呢?這應該由你來告訴我才對!」 他總是很有辦法擊潰她的防線,無論是沉默或羞辱,她的肉體總很快融入他的。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沉醉激動,將臉轉向一側,恍惚間想到脆弱秀美的裂緣花,想到宛莉的那句話:別為了工作想不開喲! 難道行動一開始就是愛情嗎? 見了柯靖宇,她才有報復的念頭和計畫;是何靖宇,她才能忍受這無理的怒氣和折磨。 她的確在第一眼就受他吸引,那麼說來,其後種種不過是愛情的衍生和藉口嗎?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傾圮的大廈只有毀滅一途可走。 靖宇一早就拿著釣竿出去,招呼也懶得打一聲。 宛芸已經很習慣了。能夠在辦公室,他就不回家,能夠在書房,他就不出來。週末假日更是不見人影,非要表現他的恨意不可,彷佛這樣才能除去愛小霜的所有痕跡。 她為自己難過,為他痛心,看得出他並不比她好受。 過中午,電話急響,以為是宛莉,打來的竟是靖宇的妹妹幸容,她口氣愉快地說:「我想請你出來喝杯咖啡,有空嗎?」 「我……」宛芸不想見柯家人,想拒絕。 「我知道二哥一早就陪老爸去釣魚了,所以特別來找你,我也好久沒看見你了。」幸容央求說。 「好吧!」對方聽起來很友善,宛芸就答應了。 婚後第一個月因為逢舊曆年,她常見柯家人,比起靖宇的冷漠和仇恨,他們和氣多了。 慢慢地,靖宇不再帶她回柯家,她沒問為什麼,反正她也沒把自己當成柯家真正的媳婦,正好少一個麻煩。 幸容忽然找她,有何目的呢?她記得去年應孫丹屏之邀的結果,她一氣之下同意靖宇的求婚,把事情弄得更嚴重難堪,才有今日的混亂。 這次她要以平常心待之,她的處境不會再更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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