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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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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願為楊章弘成為犯婦,是表示她對他有情有義嗎? 岱麟感到一顆心酸得受不了,口氣很沖他說:「你愛地嗎?你甘願為他守一生,是不是?」 芮羽被他的怒容嚇到了,「芮羽從小便與楊章弘訂親,自然要為他守貞守節,特別是在楊家有難時,我更不能離棄他。」 「去他的守貞守節!去他的不能離棄!」他臉色漲紅,身體突然向前傾,「如果他死在甯古塔,永遠回不來,你也要為他守一輩子的活寡嗎?」 「到那個時候,芮羽便出家為尼,了卻殘生。」她不明白地突來的怒氣,只能頻頻往床裡退。 「我不准!我不准你出家為尼。不准你為別的男人守貞守節,因為你是我岱麟的!」他說著,便撲向她,緊緊抱住她嬌柔的身子,吻她燦爛如桃花的臉龐。 芮羽本能地要掙扎,但看到他熱情如火的眸子,感覺到他充滿強烈佔有欲的吻,整個人便酥軟,完全無法抗拒了。 她這一降服,岱麟的欲望更加高漲,他迅速的除去她身上的遮掩,一路吻到她如玫瑰般的酥胸,一邊喃喃他說:「你是我的!說什麼貞什麼節,你根本是我的。」 他的愛撫解除了她的武裝,他的低語攻破了她的心防。沒錯,她人在楊家,心卻一直在岱麟的身上,此時此刻,她怎麼能再否認呢? 在愛欲難分,極端錯綜複雜的情緒中,芮羽忍不住流下淚來。 岱麟嘗到那鹹鹹的淚水,身體一僵,緊按住她問:「你為什麼哭?是因為痛恨我對你的吻,對你的觸摸嗎?你認為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侵犯嗎?」 他聲音沙啞急躁,令她的心更痛,只能搖頭說:「不!我只是哭我自己的軟弱,不夠堅定及情不自禁罷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略微放開她問。 「王爺知道芮羽為何留在北京甘為犯婦嗎?」 她決定說出心裡的話,「除了可憐楊家一門的遭遇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楊家的女眷將要歸正白旗所有,而正白旗正是主爺所管轄的,芮羽以為這樣就能常常見到王爺的風采了。」 岱麟緩緩坐直身子,用不敢相信的口吻說:「你甘願入辛者庫,做個低賤的犯婦,主要是為了我?」 「是的。」芮羽哀傷他說:「我們的距離是如此遙遠,這似乎是離你最近,又偶爾能見見你的唯一方式了。」 「天呀!芮羽,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他依然感到相當震撼。 「是荒謬,而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早在江寧女扮男裝時,芮羽就一心向著王爺了。」她低聲說。 「克制不了——我瞭解那種心動的感受。」他捧起她的臉說:「你由南京尋到北京,幹折百轉地又入靖王府,回到我的身邊,這不就表示你註定是我的人嗎?」 「王爺,你對芮羽的恩義,芮羽永生難忘,但你身為大清王爺,我只是個小小的犯婦,沒有資格當你的人,只求你能讓我留在王府裡安心地伺候蘭格格,芮羽就很感激了。」她很理智他說。 「胡說!在我又找到你之後,怎麼可能再放你走呢?」他輕斥道:「我是堂堂王爺的身分,可免你犯婦之罪,我要你,沒有人可以阻止!」 「王爺,你忘了嗎?我名義上是楊家的媳婦,必須遵守斷玉盟約,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她說。 「什麼斷玉盟約?」地冷冷地問。 芮羽拿出枕下的半塊玉,再簡單地敘述來龍去脈。「家父生前一再囑咐:『見玉如見人,玉合人團圓』,這是他老人家唯一的遺志,芮羽永不敢忘」 「去他的斷玉盟約!」他的手勁似乎要將那塊漢玉捏碎。「我就不相信它能比得上我們的絳痕盟約!那一刀,刺到你的身,刺進我的心,火辣辣、血淋淋,已然焚燒了五臟六腑,又哪是這塊冷冰冰的玉所能比的!」 「王爺,芮羽知道你對我有情,已經感到很滿足了,但我不能讓侵佔民妻之名來損及王爺的清譽呀!」她說。 「什麼民妻?你根本沒嫁給那個楊章弘!」岱麟吼著,但見芮羽楚楚可憐的模樣,又軟下聲音說:「芮羽,你不是才說心向著我,為什麼又不想做我的女人呢?」 「就是因為心向著王爺,才要處處為王爺想。」芮羽說:「你還記得允綸貝勒的事嗎?當初你是怎麼教訓他的?如今,你一轉過身,又做同樣的事,何以服眾人呢?」 岱麟緊盯著她,再一次被她那冰雪聰明所折服,但教他放棄蘭羽,那是天塌地裂都不可能的事。 「所以,為了得到你,我必須先解決楊章弘的事,對不對?」他像在陳述一項事實的說。 「王爺,你要做什麼?」芮羽驚慌地問。 「你以為我會像允綸一樣使用借刀殺人的手法?」岱麟頓一下說:「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不喜歡你關心別人,更痛恨在你心裡有個男人比我更重要!」 「王爺——」芮羽忙低下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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