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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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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岱麟在受傷後的第三天,便趕著赴朝面聖,讓皇上看到他依然康健如昔。各部的尚書侍郎們見著他,都開玩笑他說,以堂堂的王爺身分,無視己身的安危去救一個小小的奴僕,實在沒必要。 慈甯宮內聞言的皇太后,也特別召他進宮,以伯母兼姨母的身分訓斥他一番,要他以國家社稷為重,日常起居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然而,這些外在恩寵、奉承、關愛,從前他習以為常的種種榮耀矚目,都不如一個羽兒帶給他的困擾。 自從那日類似調戲的惡劣行為後,羽兒便再也不跨進金閉軒一步,連陪蘭格格來請安的都是別人。 好幾次,岱麟想以王爺的身分強制她來服侍,但他可以預見她的拒絕;甚至寧可被發配回那暗無天日的辛者庫! 對於這樣一個柔順起來教人愛憐,倔強起來又教人恨得牙癢癢的女人,他該怎麼辦?先鞭她一頓,再給她一刀?然後把她丟回人間地獄。那她一定又會發出那種會令人瘋狂的微笑! 難道他一個能使喚千軍萬馬的靖王爺,管不動府中一個小小的奴婢嗎? 想起她女扮男裝來欺蒙他,將他弄得神魂顛倒;接著又故弄玄虛,混淆他的視聽;如今卻目中無人,藐視他的威權。就這些,判她十個絞立決都不嫌多! 問題是,他偏偏對她用不了刑罰,甚至無法將她逐出王府,因為,他打從心裡要她,儘管有這麼多女人任地挑選,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她,他的芮兒、羽兒,三十年來第一個能觸動地心的人,他不能,也不願以權勢強逼她就範,於是就只有替自己找來這無盡的、莫其名妙的煩憂,他多想擁她入懷,一解他半生等待的相思之苦呀。 一個月圓之夜,天上皎潔的光擾得他無法人眠,三更敲響,他乾脆起身走出廂房,在庭院站了一會兒,然後下定決心往甯安居的方向而去。 他終於體會到在王府裡當夜賊的滋味,必須遠離燈火,必須避開守夜的侍衛,甚至必須動用輕功飛簷走壁,才能到達她日日出入的甯安居。 他想,倘若他此刻被人發現,不知有多尷尬。 借著蟲鳴唧唧的掩護,他打開好幾扇門,終於到蘭格格的院落。他知道羽兒在蘭格格的房外室設有一個小小的榻,以便蘭格格夜裡召喚。 燭火已熄,但月光卻十分明亮,岱麟一步步走向花帳下的羽兒。 她睡得極熟,黑柔的髮絲散在臉上,恬靜的臉龐再無清醒時的戒備及憂懼,更是美得如一朵池塘裡的水芙蓉,清純之中帶點嬌豔。 他輕坐在床榻邊沿,而芮羽仿感覺到什麼,側躺的身子翻平,淺色的裡衣略松,露出她雪白的肩。 這幅引人遐思的美人春睡畫面,更讓岱麟情不自禁。突然,他想到楊章弘,那個該死的「丈夫」,已比他更親昵地見過羽兒的睡姿嗎? 楊章弘是否就是那年為芮兒闖入江甯將軍的男人,還記得是如何奮不顧身地為那人挨上一刀,頓時,岱麟滿腔的妒忌之火,像燎原般地竄燒到了指尖! 他的深黑眸子中有怒火、有欲火,手再度輕拂她的衣袖,溫柔地覆住那如胭脂般的紅色疤痕。 這不就是他留下的千不變的印記嗎?她是他的女人,誰碰了她,就該被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 或許是他加重了力道,蘭羽在半蘿半醒中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那嬌憨的模樣刺激了岱麟,他的臉擦過她柔滑的肌膚,吻上他所自下的美麗絳痕! 芮羽感覺到自己好像處在一團溫暖的潭水中,草兒在她的皮膚上輕撫,她體內的血液不斷流奔防,仿拂要與潭水共同滾沸! 哦!是夢嗎?水草拂上她的肩。她的頸窩、她的唇……天呀,怎麼是岱麟的味道?他在白日裡無禮地脫下她的衣裳,夜裡竟又來她的夢中繼續「輕侮」她嗎? 她必須醒來!芮羽伸出雙手努力的掙扎,不料卻去摸到一個堅硬的膀臂和平滑火熱的肌膚,仿佛是真的岱麟…… 她一驚,睜開眼,恰巧望進那兩團深黑的欲流之中…… 「王爺。」她才張口,像漩渦般的深吻就緊緊地將她扣住、吸住,天旋地轉到今她幾乎無法呼吸的地步。 終於,他放開她,與她額抵著額,喘息他說:「兩年前在江寧,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是真的岱麟,就在她的寢榻前,還恣意地吻遍她…… 手忙腳亂中,芮羽推開地,連人帶被地縮在床的一角。 她正要開口,他就說:「你若要喊人,出醜的是你自己!」 聞言,她立刻閉上嘴,用被密密地遮住自己,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連禮節也顧不得的問:「你……你要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做。」岱麟坐宜身體,邪邪他說。 都把她「侵犯」成這樣了,還說什麼也不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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