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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在好勇氣尚未消失之前,她打電話給榮軒的辦公室。

  「喂,我是沈月柔,雙月花坊的負責人,我有事想和鄭先生談,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

  她說。

  「讓我看看。」他的秘書翻翻行事曆回答:「鄭先生明天一早要去香港,三天后才回來。

  最快是星期五下午三點,可以嗎?」

  「好。謝謝你,她說。」

  三天,她還有三天可以一口氣,或許會有奇跡出現的。

  不到一個小時,榮軒的秘書打電話過來。

  「沈小姐,鄭先生問你今晚有沒有空,他六點在花坊接你。」秘書小姐說。

  「我……」月柔本想拒絕,遲疑一下又說:「好。」

  老天。他竟那麼迫不及待地要羞辱她嗎?現在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了。怕什麼呢?她已歷經生死,榮軒再傷不到她了。

  ***

  黃昏時,月柔穿著一件很平常的粉色衣裙,坐在店裡等。她沒告訴明雪這場約會,因為太緊張了,受不了任何盤問。

  致文送小雪回家時,月柔正在修剪玫瑰花枝,他也來幫忙。一不留情,玫瑰花刺陷入她的食指裡,致文湊過頭來,想替她夾出,榮軒小雪回家時,月柔正在修剪玫瑰花枝,他也來幫忙。一不留情,玫瑰花刺陷入她的食指裡,致文湊過頭來,想替她夾出,榮軒就在這當口走進來。

  他的英挺出眾及楚楚衣冠,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還千萬小小的轟動。明雪忙帶著太陽花般的笑容迎了上去。

  「先生,您要買花嗎?」明雪的笑意極甜。

  榮軒只嚴肅地瞪著月柔,不發一言。月柔忘了未拔下的刺,從高腳椅上跳下來。

  「這是方明雪,我的合夥人。」月柔忙做介紹:「這是盛南的鄭副總裁。」

  明雪那笑馬上變成很可笑的O字型,月柔不讓她有任何說話的機會,便推著榮軒往外走,他竟也乖乖移動腳步。

  「月柔,你的刺還沒有拔出來呢!」致文叫著。

  「月柔,你沒說晚上有這麼重要的約會呀!」明雪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我一下就回來!「月柔只能匆匆交代著。

  坐在榮軒的灰色賓士車,她發現自己緊張得全身發熱,裙子上還沾些碎玫瑰花瓣,比起他的西裝筆挺,是有些隨便,但這本來就不算一個真正的約會。她突然感到手指的隱隱作痛。

  「那個男人是誰?」他直問,並不發動引擎。

  哪個男人?「月柔不解。

  「和你頭靠頭,握著你的手的男人。」他的口氣並不太好。

  「他只是樓上的一個鄰居,想幫我挑出玫瑰刺而已。」她說。

  「我看看。」他說著便拉過月柔的手,食指上有根黑刺,小小的紅腫。

  月柔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只眼睜睜地看著他十分溫柔小心地反刺擠出來,他的觸摸及神情令她想起二十歲的榮軒。

  當他要用嘴吸吮她的傷口時,她的心差點跳出,忙用力把手抽回,按在裙子上,「我們以前不都是這樣嗎?」他問。

  「那是以前。」她望著窗外。

  車子發動了。他又問:「那個樓上的鄰居,是你的男朋友嗎?」

  「不是。」她說。

  「但他喜歡你。」他用肯定的口吻說。

  「不關你的事。」月柔接著說:「你不問我找你的理由嗎?」

  他看著她曙紅的臉,聞她的玫瑰香氣,他嘴角微揚:「不急,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我不想和你出動吃飯。」她連忙說。

  「我卻很餓,吃金屬錳以前,我什麼都不想聽。」他用不容速決的態度說。

  好在的架子,月柔決心保持沉默,儘量看著窗外,不去理會他的注視與強大壓力。

  車子穿過阻塞的街道,直奔郊區,最後停在一家宮燈圍繞,亮如白晝的茶苑,侍者帶他們穿梭長廊,最後來到一間監水小室,古色古香的唐風擺高,牆上各色精巧的跨國結,其中一個鑲著行草的大紅情字,特別醒目,使室內產生一各旖旎的味道。

  她由「情」字轉回,碰到他的目光,差點沒聽見侍者的問話。

  「我什麼都不想吃。」她說,榮軒不理她,為兩人點了一堆麵點和糕餅,侍者放好茶壺茶具才離去。

  月柔跪在榻榻米上,想待會兒求她時再加磕頭叩首,遵行日本禮節,應該不會太難看。

  「你不是喜歡節食嗎?」他喚回失神的她:「記得以前你老不吃這個,不吃那個,說怕胖怕油,現在還是嗎?」

  她不是來敘舊的,所以並不答腔。腦中仍不由想起以前兩人一起共食的情景,見他手忙腳亂的泡茶,曾和外婆學點茶道的月柔,忍不住說:「我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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