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最後的溫柔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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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恍惚地說。“什麼也沒有。” 的確,想也是白想,她和君傑。怎樣令人啼笑皆非的關係。 郭守業的生日派對在君悅酒店舉行。很多平日出現八卦雜誌的名公子名女人都出現,還有名公子帶來的閃閃星星。 從來沒感覺到的壓力令亦俊不安,她怎麼一直記不起郭守業原來有一個這樣的背景?如果他願意,他和她從此也變成雜誌上的人物﹑市民茶餘飯後的談話資料,變成一個透明人,不再擁有自由自在的普通生活。 她吃了一驚,她不是那種人,她無法接受那樣的生活。 整個晚會中全人類都在注視她,郭守業的女朋友,不是嗎?這令她緊張﹑敏感,下意識地往後退。 “你怎麼了?”他問。一派神色自若。當然,他原屬那階層,那圈子。 “不習慣。”坦然相告。“無論如何,我不可能變成[派對動物]。” “我們都不是,”他想也不想,“你不喜歡,此後我們不再搞。” 她疲倦地笑。這派對令她如打一場仗。 一星期後,她和郭守業的照片果然出現在各類雜誌上,那晚果然有記者。雖然心裡勉強,照片中的她卻神采飛揚,自然端莊,贏得雜誌記者們的一致好評。 記者們說她氣質﹑風度﹑修養﹑學問都一流,是最標準的豪門媳婦人選。 她感覺到公司同事異樣的眼光和神情,她也聽到女同事們的議論紛紛。 她關心的只有一個,卻看不到君傑的任何反應,永遠一張陰沉木然的臉像一座用巨石封死了的古墓。 這個時候,接到蝶兒的電話。 啊!蝶兒,怎麼她好像忘掉這個人似的。 “下班後有沒有空?想跟你吃晚飯。” “沒問題。”亦俊的心一下子抽緊了。晚餐?那麼君傑…… “只是我跟你。”蝶兒再說。 抽緊的心放鬆,只是她們兩。只是她也不敢問君傑,她心虛。 “這麼特別,我們兩?”她故意說。 “見面談。下班後在公司樓下等你。”蝶兒的聲音冷靜卻低沉,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東窗事發?亦俊極度不安。否則蝶兒怎麼連公司都不肯上來? 懷著鬼胎,亦俊在樓下見到蝶兒。 蝶兒神色正常,並無興師問罪的樣子。 “好久不見,可好?”蝶兒挽著她的手。 “還不錯。”亦俊力持自然。“你呢?” “我在八卦雜誌其看見你和郭守業的照片,不認不認終須認啦。”蝶兒明顯避開話題。 “人是會妥協的。”她搖搖頭。 蝶兒看她一眼,笑。 “什麼時候會聽見你的教堂鐘聲?” “這倒沒想過。不過下個月我們去歐洲,去地中海旅行。” “啊”蝶兒顯然意外,眼中頗有喜色。“恭喜你啦。” “只不過旅行,一大班人。”她們很自然的,又到鏞記。 “君傑為什麼不來?”亦俊一定要問,否則是無私顯見私了。 “沒有約他,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蝶兒的笑容無奈。 “這是什麼話?” “我們貌合神離已很久了。”蝶兒坦然。 “發生了什麼事?”亦俊恨自己虛偽。 “不太清楚。”蝶兒搖頭。 “女人的直覺,他愛上另一個女人。” “不可能不會有這樣的事。”亦俊嚇一大跳。 “他告訴你的?” “他什麼都不講,我卻太瞭解他,”蝶兒苦笑。 “女人聰明﹑敏感都是痛苦事。” “也許只是敏感。” “我太瞭解他,他最近看來掙扎得厲害,十分痛苦。”蝶兒說 “真可惜,他是個好男人。” 亦俊愕然以對。 “好男人才會痛苦。”蝶兒聳聳肩。“如果是個玩慣滾慣的男人,連內疚都沒有。” “你怎麼不問他?” “他願意講自然會告訴我,否則問也沒用。”蝶兒說:“更慘的是我這種女人還心高氣傲,自尊心特重。” “是不是你弄錯了?” “感情的事容不下一粒砂,感覺不對就是不對,他彷彿絕緣體,我再探不進他內心。” “若是另外一個女人怎樣的女人?” “不問也不研究,變心就是變心,對方是怎樣已不重要。她強過我,我傷心傷自尊;她比我不濟,我更傷心傷自尊。” 亦俊十分內疚,雖然她沒錯,萬般煩惱卻因她而起。 “我能幫你什麼?” “聽聽我發牢騷,讓我發洩一下就行。” 她們之間出現了一段短暫時間的沉默。 “他——每夜不回家?”亦俊忍不住問。她推心君傑,他到底在做什麼?在哪裡? “回家。只是我從不知他幾時回家。有時他胡亂的在沙發上睡一夜就算。” “你們不講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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