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最後的溫柔 | 上頁 下頁


  「其實跳舞是一種正常社交和運動。」

  「跳舞很容易令人動情,尤其慢舞。」

  「動情不好?正常現象。」

  「現代人理智些好,許多現代人都不需要感情,輕視感情。」

  「不能一概而論。」

  「我明白。但總要小心些。」

  「你不但小心,而且吝嗇。」

  「不能說成錯,我保護自己。」

  「知不知道在你面前有個勇敢的人,不怕受傷一頭撞上去?」

  她但笑不語。

  「是不是我不合你的標準?」他凝視她。

  「我們是好朋友,阿杜。」她誠心地說。

  他知情識趣的不再說下去,為她要酒﹑要乾果,非常殷勤。

  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只是她沒感覺。感覺勉強不來。

  「外面的人對電影圈的人都有錯覺,其實並非人人亂搞男女關係。」

  「我沒這麼想,我不把人分界分圈,每個人都只能代表自己。」

  「你太好了。你不戴有色眼鏡。」

  「阿杜,其實我是個很無趣的人,以前用功讀書,現在努力工作,連卡拉OK都不會唱,我可能與你想的不同。」

  「沒有想像,清清楚楚看清一切。」

  「有時間讓你看清?」

  「我有對透視眼。」他半開玩笑。「像X光。」

  「我更要小心,怕無可遁形。」

  「不要抗拒,試試我,嗯。」他捉住她的手。

  她有點不習慣,掙了一下掙不脫,只好大方的由他。他看來很堅持。

  「我怕——令你失望。」

  「那是我的事,我已打定主意勇往直前。」

  坐到十一點,她覺得累,主要是要想些話題來應付他。「應付」是好辛苦的事。

  在她家大門外,他彷彿洞悉一切地說:「我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不需要應付,相信我。」

  她微笑,轉身上樓。

  回到家中,她才敢深深透一口氣。和杜奕志相處那麼痛苦,她告訴自己下不為例。

  為什麼不能人人像君傑般相處自然?

  杜奕志又打電話約了無數次,亦俊想盡辦法推脫,實在不能再跟他單獨相處了,她怕自己終會累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蝶兒找上門來,「阿杜有什麼不好?」

  「他很好,我不好。」亦俊笑。

  「為什麼不肯再見他?」

  「很辛苦。要找話題,要保持微笑,更差的是他擺明車馬,而我卻不想應戰。」

  「你也不小了,再過一星期我就結婚。」蝶兒說:「我比你還大一歲。」

  「這不是問題,女人在現代社會不一定要結婚,自己養自己,獨立自在又瀟灑,我不想付出任何感情。」

  「謬論,女人始終要結婚。」

  「我對他沒有感覺。」

  「找老公感覺並不重要,主要的是他對你好。」

  「你和君傑呢?」

  「我們?」蝶兒語塞。「我們運氣好,互相有感覺,他又對我好。」

  「讓我等待我的好運氣,好不好?」

  「阿杜一點希望都沒有?」蝶兒洩氣。

  「只可以像君傑般,兄妹相待。」

  「你鐵石心腸。」

  君傑卻對這鐵石心腸讚賞不已,他對著亦俊用力拍手。

  「早就該這樣對付那種不夠格的男人。」

  「君傑。」蝶兒嚴重警告。

  「不能昧著良心,他替你半價拍廣告,我就說他好,做人要公道。」

  「說起廣告,亦俊,你有沒有興趣當主角。」

  「我?」亦俊不以為然。「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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