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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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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散步,如何?”她問。 “散步不適合我們這類運動員,我們坐車回去,體力要留著練習或比賽用。”培元揮揮手。 “我自己走,再見。”蘇哲也男孩子氣得很。 “謝謝你的牛肉麵。”培元叫。 蘇哲轉頭,看的卻是潘烈。剛才潘烈眼中的火焰已燒完,又變得黑如磐石。 “好好練習。”她扔下這句話,跳上計程車而去。 “她對你是真的關心。”培元伸手攔車。 “我們,不只是我。”潘烈跳上車。 “不能否認她對你特別。”培元說。 “有些名氣大的記者,他們只想證明一下,他們有能力捧出一個人來。”潘烈說。 “蘇哲不是這種人。”培元肯定,“看看她寫的稿,她是投入了真感情。” 感情?!潘烈嚇了一大跳,他最怕這些事。 “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他認真地說,“我不喜歡和任何女人扯上關係。” “葉思嘉呢?”培元立刻問。 “她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不過見過一次她的背影,聽過一次她的歌。”潘烈吸一口氣,“我的王國只在運動場上,其他的不重要!” “運動是你一輩子的事?”培元望住他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年輕臉龐。 “至少,也是半輩子。”他說,“以後,我可以做教練。” 培元想一想,搖頭,又搖頭。 “不,我的直覺是,你不止這樣,你還會有更大的發展,這與世運獎牌無關。”他說。 “我看不到。”潘烈也搖頭。 “也許是我敏感,甚至可以說第六感覺,但真的,你一定不止於此,你的王國不限於運動場,你會有更大、更好的發展。”培元幾乎肯定地。 “為什麼如此肯定?”他笑了。 “因為——你是潘烈。我不知道,你是潘烈,你會與眾不同,會非常成功!”培元說。 會嗎?或只是年輕人的夢想? 葉思嘉懶洋洋地半躺在沙發上看報紙。 這兒是他們夫婦倆的休息室,五、六架二十八寸的電視機並排放著,還有各種音響設備,另外就是一組角度安放得恰到好處的白色大沙發。 房裡沒聲音,電視也沒有畫面,只有思嘉翻動報紙聲。不知她在看什麼,看得十分入神。 二十六歲的她沒有化妝,沒施脂粉,卻依然動人非常。她不是工筆劃中的美人,卻美在神韻,意態,尤其那粉嫩白皙的皮膚和明明黑白分明卻又顯慵懶的眼睛,令人為之神奪。她人高,手和腳也纖細修長,頗有藝術家的味道。 門輕響,她那大製片家丈夫龐逸走了進來。他只看她一眼,沉默地在一邊坐下,也拿起報紙看。 龐逸比思嘉大二十歲,比她矮兩寸,但很有藝術家風範,鑒賞力高,工作能力也強。雖然全世界的女明星都選富貴的嫁,然而思嘉嫁他,卻大半是欣賞他的才華。他決不是個庸俗商人。 兩夫婦似乎很習慣這樣沉默。過了好一陣,思嘉看完了整張報紙,才透一口氣說: “不去公司?”很談的語氣,很不經意地問。 “陪你午餐,下午才去。”他頭也不抬。 他很體貼,知道年輕貌美的太太怕寂寞,總是儘量抽時間陪她,帶她出席各種宴會——像那天世運代表隊授旗典禮,根本與他們沒有關係,看思嘉悶,就帶她去參加。在他心目中,思嘉是第二位。 他愛她,寵她,有時甚至象對女兒。 “午餐後我約好了髮型師。”她放下報紙。 “我送你去。”龐逸瞄了一眼報紙,清楚地看見是體育版。思嘉什麼時候對體育有興趣? “我想自己開車。”她輕輕掠一掠頭髮,那姿式很美,很美,十足女人味道,“我想逛街。” 上帝在這方面並不公平,怎麼思嘉獨能得到這麼多美好的賜予呢? “哦——”他看她一眼,“要不要秘書或公司的女職員陪你?” “我自己去。”她輕描淡寫,但語氣堅決。 他想了一下,終於沒有出聲。 “很久沒有自己逛過街,習慣了有人陪並不好,以前我很獨立的。”她說。 “以前你是出名的葉思嘉,大明星。現在你是龐逸夫人,這其間有所分別。”他說,語氣很怪。 她又看他一眼,眼中隱有笑意。 “你是說不喜歡我單獨上街?”她問。 “沒有。我沒有說。”他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有點擔心你遇到過分熱情的影迷。” “我只去幾家約好的公司。”她說,“答應你不亂跑,行了吧?” “這才是乖孩子。”他滿意地笑了。 乖孩子?!她歪一歪頭想說什麼,終於忍住了。 坐下來,她又拿起報紙。 “近來對體育有興趣?”他問。 “我是門外漢。”她搖頭,“我看的是蘇哲的文章,她寫得真不錯,把一個叫潘烈的男選手描寫得很動人。” 潘烈?龐逸呆楞一下,他在哪兒聽過這名字?他當然永遠不會想到那是潘烈在酒會上迎賓時的自我介紹。 “我們認識這潘烈嗎?”他問。 “不認識。”她又扔開報紙,“怎麼會呢?和我們的圈子風馬牛不相及。” “這一陣子世運選手出盡風頭,可以拍一部這類的電影。”他忽然說。 “體育片能賣座嗎?”她反問。“何況找誰來演?要真材實料的表演才行。” “現在什麼片子賣座很難預料,碰對了就行。”他細想說:“不過由你主該,賣座總有幾分把握。” “開一部運動片給我拍?”她笑了。 “你喜歡什麼就拍什麼,我的公司不就是你的嗎?”他對她無限的大方。 “天氣這麼熱,暫時不想拍戲,”她瀟灑地往外走。“秋涼以後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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