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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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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適合這圈子的,」他輕歎一聲:「不過既然進來了,總要試試,你得預備受傷的心!」 「什麼意思?」她問。 「你要慢慢體會,我也說不上來。」他有深意的:「當初我入行,還不是和你一樣!」 和她一樣?傲骨倔強? 「現實會把一切慢慢磨去,環境的力量大得你難以想像,」他苦笑:「如今,我只是何思宇。」 她呆怔一下,什麼叫只是何思宇?難道原本的何思宇三個字底下還有許多其它? 「我不明白。」她說。 「我很難解釋,你慢慢會明白的,」他看她一眼:「別人眼中看見的我是榮華富貴,我深心裡知道,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 「沒有其它方法避免?」她問得天真。 「影視圈是鱷魚潭,許多事不由自主。」他說:「我為你擔心,真的!」 「為什麼?我看不出我有什麼危險或陷阱,我會很小心的走我的路。」她正色說。 「你小心謹慎又有什麼用?」他笑;「你的力量太小,能起什麼作用呢?」 「你在嚇我?」她不安了。 「當然,哎,或者我是誇張的,」一個突來的意念令他不再講下去。今天他已講了太多,好在對方只是心妍,一個只有傲骨倔強的女孩。「你或會特別幸運,你的路會走得比別人都好!」 她也知道他沒說真話,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我的野心不大。只要好好的走,比不比別人好並不那麼重要。」她說。 「那你會快樂些,」他笑道:「好像我,從不想大紅大紫,但既然又紅又紫了,意外的快樂自然更多些。」 「我不信你的成功好像你說的得來全不費功夫。」她說:「你一定很努力。」 「努力賺錢。」他又吊兒郎當了。 「那你何必看今夜的電影?」她說。 他看她,她的心晶瑩透剔,冰雪聰明,他益發為這女孩子可惜了。 她不該進娛樂圈的。 「我能不能請你?」他說。 她看一看,四圍的人漸漸多了,他們得拍下一場戲,原來他在人多的場合,他不願意表現太多的自我。 於是她不語。 她不想跟那個不是真正「何思宇」的人打交道。 他站起來之前,低聲迅速對她說:」放工時儘快下妝,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她看他一眼,又點點頭。 她滿意這樣的安排,這是極私人的事,她絕對不想像其他人一樣當宣傳來說。 下一場戲,她居然拍得比較順利了,因剛才和思宇的一些話吧?她真能令自己放鬆了不少。 她第一次開始真正瞭解,拍戲是怎麼的。 不是站在那兒念一段臺詞,做幾個表情,是放開自己,投入另一個人懷中,替那個角色生活一次。 演戲最重要的是投入。 下妝的時候,她很匆忙。導演從化粧室門外經過時,大聲對她說,「你大有進步,莊心妍。」 她很開心,真的開心,這是思宇帶給她的。轉頭看,思宇已離開了。 幹是她急急忙忙收治好大帆布袋,整理好衣服,思宇說在她家樓下等的,看!她已在緊張他的約會了 她還是步行回家,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又闊又大的襯衫,大帆布袋,她總是這種打扮,做了女主角也不會改變。 思宇的車果然停在她家樓下。 「你怎麼不跑回來?」他望著她笑:「我等了十分鐘。」 她把帆布袋扔上他車,逕自坐上去。 她的動作還真灑脫得很。 「你可以不等。」她說,眨眨眼。 「不等不甘心,」他凝望她:「我敢擔保,我們這套戲一出,你必大紅,追求者排長龍而來。」 「那又如何?」她問。 「我不想排長龍,先下手為強!」他說:「心妍,你不化妝更好看。」 「但是不化妝上鏡像僵屍!」她笑。 「好在我要面對的是你本人。」他也笑。 「但是奇怪,你化不化妝上鏡差別不大。」她說。 「我得天獨厚。」他說。 「大概你比較黑,是不是?」她稚氣的問。 「這是什麼道理?」他大叫起來:「找個黑人上鏡看效果好不好?」 」別那麼自傲。」她說:「報上說你在拍一部電影?」 「今天沒通知開工。」他搖頭:「拍電影是為賺錢,演電視是為名氣,兩者要兼顧。 「說來容易,兼顧,也要有人請拍電影才行。」她說。 「別急,慢慢來,我對你有信心,」他很認真的:「因為你的外型別具一格。」 「我對自己信心不大。」她說。 「我們來賭,好不好?」他笑。 「賭什麼?」她問。 「你一定紅。」他眼睛亮亮的。 她想一想,搖搖頭。 「不賭,很無聊的事,」她說:「現在我雖想紅,但紅了以後又怎樣?」 「釣個金龜婿。」他半開玩笑。 「從沒想過,也不想要,」她冷冷的笑,很自傲:「階層不同的人相處一起是很痛苦的事。」 他意外的看她,眼中笑意更濃。 「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他問。 「沒那麼保守,不過——太有錢的人很可怕,我是指那副嘴臉。」她搖搖頭:「甚至普通有錢佬也面目可憎。」 「你想將來嫁個窮人?」他說。 「也不是那麼說。」她理智的:」當然至少有普通的生活,我認為感情最重要。」 「又是個只要愛情不要麵包的傻子。」他叫。 「什麼意思?」她漲紅了臉。 「太不成熟了,再多幾年,你會知道麵包重要,愛情頂多排第三。」他說。 」排第二的是什麼?」她好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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