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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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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遠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雖然他和姮宜都陪著宋夫人,他已失去了平日的安詳。 “有事嗎?懷遠。”宋夫人問。 “沒有,當然沒有。”懷遠下意識的看看表。 宋夫人和姮宜笑一笑,這表示他的確有事。 “有事你就走吧!不必陪我們。”宋夫人笑。 懷遠把視線移到姮宜身上。 “我們去別墅打網球,如何?”他問。 “我沒有問題,你決定。”她說。 她並不很喜歡那古老的別墅,她不習慣那些民國初年的佈置,和她格格不入。 “去吧!”宋夫人鼓勵。 “這就去。”懷遠站起來。“越來越覺得我缺乏運動,我是太文弱了一點。” 姮宜跟著站起來,像個柔順的小妻子。 宋夫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笑得很滿意。 還是懷遠開車,他看來略有興奮。 “其實家裡也有個網球場。”桓宜說。 “不想吵著媽媽,她愛靜。”很好的理由。 “家裡已經太靜了,”她說:“有時我在房間裡,會突然覺得整個屋子只有我一個人。” “你怕?” “倒不是怕,感覺很特別。” “寂寞?”他再問。 “大概有一點點,”她不否認。“以前在美國雖然只有我和父親,但很有聯繫,我知道他一定在家。” “其實我們都整日在家。”他說:“會不會我們之間缺少——溝通?” 她看他一眼,不覺得和他該有什麼溝通,她只是他家的客人。 “沒有那麼嚴重。”她笑了。 “聽說你還保持著學校給你的宿舍。”他問。 “是。這是我應有的權利。” “為什麼呢?想隨時搬出去?” “那倒沒有。”她仰著頭笑,露出飽滿精緻的額頭。“也許美國住慣了,權利對我很重要。” “可是你本人並不美國化。”他說。 “因為我住在你家,依你家的情形,習慣起居。”她聳聳肩。 “那是說現在的你並不是你?”他很敏感。“換句話說,你失去自我?” “你總是把事情嚴重化了,”她搖頭。“安悌聽見是不是會不高興?” “那是另一回事,你的感受比較重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說。 “如果你不願意再住在我們家,你可以搬出去,”他正色說:“你有自由。” “謝謝你。”她淡淡的。“有這需要時我會搬。” 汽車繼續前行。 “你的個性是否倔強?”他問。 “沒有真正探討過,”她說:“我生長環境單純,沒有機會讓我發展個性。” “父親很依你?” “我是獨女。”她笑。 兩人之間似乎只有這些空泛的話談,並不熱烈。 “你呢?”過了一陣她問。 “我?文弱書生。”他獎。 “什麼時候想起這幾個字的?”她也笑。“我對你並沒有這種感覺。” “記不記得別墅裡那個梅花?她說的。”他淡淡的。 “哦!那個又漂亮又不馴的女孩子。” “她說真話,而且是對我第一印象,比較真。” “你對這幾個字耿耿於懷?”她望著他。 “當然不是。”他淡淡的笑。“既然別人有這印象,我自小又不喜歡做文弱書生,就增加運動啦!” “以後每天起床我們可以在花園裡跑步。” “好。每星期我還是喜歡來游水,打網球。”他說:“正如你所說,困在屋子裡很寂寞。” “困在屋子裡?我可沒這麼說。”她叫。 “你覺得在外面單獨生活會怎樣?”他好奇的。“我也可以申請一層宿舍。” “安悌會怎麼說?”她立刻想到宋夫人。 “她一定不同意,”他想也不想。“她認為我離開家門就會吃苦。” “如果我是你,就出去證明給她看。” 他好奇的望她一眼,似乎被鼓勵了。 “我真要好好考慮這問題。”他說。 “我沒有鼓勵你。”她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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