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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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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嬸出來擺餐桌時,小美立刻過去幫忙,甚至不再望他們這邊。 她今天有點古怪,是不?姮柔只是想,沒有說出來。 “以後的事——一會單純多了。”陸健說。 “可是——陸健,別說這些事,”她還是心亂。“這會令大家尷尬。” “正大光明的事怎說尷尬?”陸健一臉正直。“亦天孤獨了半輩子,我們希望他幸福。” “你——” “可以吃飯了,”小美在一邊高聲叫。“大家快過來。” “你是指亦天和陳先生?” “是。其實——一不必再追查真相,我相信亦天的父親無辜,”陸健說:“他們父子都是頂天立地的人。” 頂天立地,白翎也這麼說過。 “我也相信是這樣。”姮柔望一望遠處獨自擺棋譜的亦天,心中柔情一片。 他是那種人,根本不必說什麼,做什麼,就能完全贏得異性的心了。 因為他本身已能表明正直、善良、剛強和所有美好的一切。 “你覺不覺得亦天有些改變?”陸健問。 “不覺得。”她吸一口氣。叫她怎麼說?她明白他是在試探。“因為我認識他不深。” “是改變了,”陸健直視她。“因為你。” “不——請千萬別這麼說,”她心慌意亂,面紅耳赤。“別——一開這樣的玩笑。” “我們都尊敬你,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他反問。 她呆怔住了。 陸健的話也說不下去,他陪姮柔一起走過去。 莫名其妙的心理,姮柔坐在亦天對面,陸健旁邊,也不知她躲避什麼。 小美卻坐在亦天旁邊,她顯得興高彩烈。 “喝酒。今天不許亦天獨飲,我們都喝酒。”她舉起酒杯。“要慶祝!” “你的確該慶祝。”少說話的志堅說:“從此心中再無負擔,可以找個好丈夫。” “誰說我要找丈夫?”小美紅著臉,卻——飲而盡杯中酒。“我不能獨身?” “你真不想嫁?”陸健也開玩笑。 “獨身最好,最自由,”小美為自己倒酒,又——飲而盡。“想做什麼都行,沒有後顧之憂。” “天下女人都學你怎麼辦?”陸健打趣。我們這些人豈不都當一輩子王老五?” “不,不,不,”小美倒第三杯酒。“還有姮柔,她那樣柔情似水的女人才適合結婚。” 又是柔情似水,姮柔啼笑皆非。 “怎麼——說到我頭上。”她不安的。 她甚至不敢看亦天。 “你最有女人味,這是真的。”陸健笑。 大家喝了點酒,沒有了平時的拘謹。 “真是——請不要說我。”姮柔窘極了。 “好,說我,”小美又喝了一杯酒。“我自己知道,我最沒有女人味,標準男人婆。” “你還好些,那個白翎,不但沒有女人味,我看她連人味都沒有,冷冰冰的。”陸健說。 姮柔皺眉,想替白翎解釋卻忍住了。她迅速的偷看一下亦天,他沒什麼反應。 “她打架的方式才嚇人,一付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狀。”志堅也說。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呢?真不明白。”陸健說。 姮柔好想說幾句什麼,但——說了又有什麼用?讓他們知道白翎其實有血有淚有感覺,只是個傷心人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們的印象。 白翎其實只是個傷心人,從十三歲開始。 “姮柔,你和白翎最熟,你認為她怎樣?”小美叫。她已喝得臉色紅如柿子。 她看來很興奮。 “我和她——是朋友,”姮柔想了一下才說:“我不批評朋友,我只能說——我瞭解她一部份,我很喜歡她,而且——不覺得她象你們所說!” “那麼白翎是雙面人!”陸健叫。“她在姮柔面前是另一副模樣。” “不,她在我面前還是那樣子,很冷、很硬,”姮柔慢慢說:“但是——我感覺得出她內心不一樣。” “感覺?”小美叫起來。“對我們來說,感覺是好奢侈的事,我們沒有時間,心情去感覺。” “小美說得對,我們要面對面,直截了當的,”陸健笑,“感覺——還沒試過。” “但是感覺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姮柔紅著臉爭辯。“因為還可以加上自己的想像,很——浪漫的。” “哇!姮柔說浪漫!”小美譁然大叫。 陸健他們幾個也跟著起哄,弄得姮柔很難為情。 這一切都只在亦天眼中,他坐在那兒默默的喝酒,默默的微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喝酒,喝酒,”陸健叫。“浪漫的人要喝酒。” “不——不,我不會喝酒。”姮柔急壞了,拼命的推。“我一喝酒就昏。” “喝一點,無論如何喝一點,”陸健不放鬆。“大家都那麼高興嘛!” “真的不行,我病剛好,還在吃藥——” “這樣吧!我替她喝一杯。”一直沒出聲的亦天說。默默的舉起杯子喝了。 大家都望著亦天——尤其小美,睜大了眼睛—— “謝謝。”好半天,紅著臉的姮柔才低聲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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