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讓時間告訴你 > |
六 |
|
吃晚飯時明柔果然留下來,沒再提外出有事。她精明,不想留太多機會給可欣,一開始她就有這種感覺,可欣會是她的對手。 “可欣,你做甚麼的?”她問。 “財務。”可欣淡淡的。她一向低調。 “在美國念書?哪間學校?”明柔再問。 “史丹福。”可欣輕描淡寫。明明史丹福的“財務”在美國學校名次中列前茅,她不張揚。 “啊——很好,”明柔吸口氣。她也是美國回來,自然知道哪些是名校哪些不。“大學畢業?” “MBA。”每個字從可欣口中吐出來都自自然然,平平淡淡。 “我們是同行。”明柔誇張的提高聲音。“以後會有很多機會合作。” 可欣淡淡的笑,不實可否。 以戰、以哲及博大都已習慣明柔的態度,任何場合她要做中心,做主角。可欣第一次見她,也感覺到她逼人的氣焰。 聰明的她會不介意,關她甚麼事呢? “以後多些來玩,”臨走時博大一再叮嚀。“你來會帶給我們快樂。”可欣微笑離開。 這次是以哲管接送,反正兩家距離很近。“丁明柔是這樣子,但人相當好。”以哲像在解釋甚麼。 可欣含蓄的望他一眼,不語。 “今天她像個刺渭,相信只是保護自己!”以哲再說。“別介意。” “該介意嗎?” “她將是阿嫂!”他坦誠的望著她。“而我們,我和你,我希望有將來。” 她歪著頭半晌,像是意外,又像原在意料之中,那神色好俏,好可愛。“很好。”她終於說。 “只是很好?” “至少——合我心意,”她說:“你是我第一個給機會的男人。” “我太幸運,”他完全相信,她該是這樣的人。“謝謝。” “不必謝,只希望我們能共同把這條路走好,我願意試。” 以哲輕輕在可欣臉頰印上一吻。 “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他問。 “已經開始了,不是嗎?”她反問。 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握一下,讓她下車而去。那一握,已是一個允諾,一個誓盟。 接下來的每天中午,以哲都接可欣下樓午餐,他令廚子每天做出不同的清淡可口小菜來招待她。 每天必然有一束盛放的百合迎接她。 “怎麼知道我喜歡百合?”她問。 “並不知道,只覺得百合像你。” “有這樣的事?”她仰起頭笑。“大學時曾有個男同學說我像白玫瑰,因為我刺得他痛。” “我自己覺得不像花,我很素淡,也很有內在的韌力,我像草,勁草。疾風中的勁草。” “好。經得起考驗。” “沒考驗過,沒機會。” “小時候你住哪裡?” “一直在淺水灣。爸爸的兄弟姐妹都住淺水灣,阿爺住石澳。”她說:“大概方便我們每月去阿爺家聚會。” “阿爺還在,真有福氣。” “阿爺已八十五歲,但看起來不老。”說起長輩,她像個孩子。“他每天也游泳呢!” “很想見見這麼健壯的老人家。” “他還練氣功,和邵爵士同一個師父。” “聽起來好象修道練仙。”他也忍不住笑。“更是好奇。” “明天,明天下班我帶你去。”她大方的。“我會先打電話給他,他會喜歡你去。” “阿嬤在?” “過世了三年。”她搖頭。“阿爺阿嬤感情很好,阿嫻心臟病去世的。” “抱歉。” 她微微聳肩,不以為意。 “你有阿爺阿嬤嗎?” “沒有。他們過世得早。”他坦然。“我近親長輩只有媽咪在身邊。” “他們說前兩年還見到令尊。”可欣說。 “他不愛江山愛美人。”以哲笑起來。“他很多情,愛上一個二十幾歲女孩子,而且是真感情,要生要死的。他帶那女孩現住歐洲。” “你多情嗎?”她俏皮的問。 “不。從小到大沒動過情,直至看到你。” “看到我?!多久?” “怏兩年了。”他真誠微笑。“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時,你穿一套淺灰套裝,帶”副沒有鑲鑽石的珠耳環,在停車場。” “我也記得,你那天穿一套深藍西裝,對不對?”原來她也早注意他了。 “怎麼知道一定是我而不是以戰?” “他們說是你。”她說:“不知道為甚麼,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把你們兄弟弄錯過。” “感覺。”他作狀的點點頭。 “上週末近距離看你們兄弟,真的,如無感覺很難分得出,你們太像了。” “我想有緣人必分得出,丁明柔也沒把我們弄錯過。” “沒弄錯不表示不會弄錯,看到她出現一定是以戰迎上去,你一定不會有動作,那是沒機會弄錯。” “有道理。或許有一天去試試。” “很好玩嗎?試?”她問。 他攤開雙手,猶豫半晌。 “像是沒有意義。明天下班一起走。” “我們每天走同一條路上下班,卻一直開兩部汽車,很特別。” “從明天起我開車接送你,可以有多些機會互相瞭解。”他提議。 “若不嫌煩,我不反對。” “一言為定。”他十分高興。 第二天,在沈家祖屋——石澳大屋見到可欣的爺爺沈大成。他是位和藹開朗又健康的老人,對人親切得不得了。 “你就是傳以哲啊!”他招手要他坐在身邊。“讓我看看你有甚麼三頭六臂。” 以哲看可欣一眼,她只是笑。 “我們欣欣是天上月亮,我以為地上沒有一個男人摘得到。以哲你好本事。”沈大成說。 以哲也笑,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了好了!這下我心定了。”沈大成拍拍以哲。“她肯帶你來見我,你必是真命天子,你們認識多久?”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