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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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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家,以後我們三個,你、嘉文和我可組織一個更適合我們的家,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 她咬著唇,猶豫著終是沒有點頭。 她對顧家有甚麼依戀?她絕對不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這種態度實在令人疑惑。 離開冬姨房間,迎面碰到曼寧。 「以後你要多回來看我們。」她忘情的捉住傳宗的手。她用「回來」,心目中早當他是自己人。 「我會。」他喜悅的,「有件事——我預備六月結婚,希望你能參加。」 「結婚啊!」她大喜,「何止參加呢?我們——希仁、我和家儀都會幫忙,太好了。明天帶准新娘來吃餐飯,我們商量一下。」 「還有——我想冬姨搬回去,很多事要她幫忙,希望你同意。」 「這——我是希望冬姨留下,我覺得自己欠了她一些東西,令她兩次受傷。但是——結婚是大事,你想怎麼就怎麼吧。」 「謝謝,謝謝。」 家儀走過來,從母親手中搶過傳宗。 「把傳宗還給我們,同學都來了。」 此刻,他被大群年輕的笑臉包圍。其中有他去年認識的,有些新的,全無隔膜的笑鬧著。他們是因家儀而接受他,他,是家儀口中親愛的大哥哥。 他們圍著泳池玩樂,天氣還算不太熱,泳池今年第一次開放,兩個菲籍女傭在服侍他們,一個男工人負責燒烤。 傳宗偶然抬頭,看見在二樓窗口站著的家傑,他對家傑並無芥蒂,自然的舉手招呼。家傑很勉強的點頭,隨即隱去。 「家傑起床了。」家儀在一旁也看到。 「要不要邀他一起玩?」 「他不會感興趣,從小就是這樣。」 「他對江心月特別好只因她帶大他?」 「應該說江心月對他特別好,因為當年她有個兒子比哥哥晚幾天出生卻夭折了,她把對兒子的愛全投射到哥哥身上。」 「那就難怪她緊張家傑。」 「也是奇怪,或者就是我們中國人說的緣分,哥哥能忍受得她的一切,說她可憐。」 「感情——是微妙的。」傳宗感慨。他對顧家各人的依戀不也很微妙嗎? 盧太太以罕有的速度從屋子裡沖出來,這麼沉得住氣的她臉色也發白。 「傳宗少爺,快跟我來,他們要帶走大少爺,老爺希望你幫忙。」她急切。 「甚麼事?他們是誰?」傳宗邊走邊問。 「CID,來了四個。」 傳宗的心往下沉,莫名的不安湧上來。 「為甚麼?」 「不知道。」盧太看他一眼,「他們為甚麼要帶少爺走?」 這也是傳宗的問題。警方人員神色慎重,甚麼話都不說,要帶家傑走是上級命令。家傑的頭髮、鬍鬚都沒有整理,一副憔悴又狼狽的樣子。 「你們沒理由帶我走。」他紅著臉叫。 「我們只請你回去問一問話,並請你證實一些事。」 「關我甚麼事呢?」他不肯走。 「一定要去,」其中一位CID說,「只是去一趟,你擔心甚麼?」 「我才不擔心,但沒有理由——」家傑把視線投向希仁,顯然瞻怯。 「我——陪你去一趟。」傳宗挺身而出。他只是不想希仁為難。 家傑臉上掠過一抹奇異的神情,低頭不語。 警察局裡,CID們重複不斷的一再追問那件講了無數次的綁架事件,問得家傑不耐煩了。 「問這麼多次做甚麼,煩下煩?」他叫。 CID們不理會他。 「如果讓你看見綁架你的人,你會不會認得?」有人問。 「可能,不知道。」他說,「上車之後我立刻就下省人事了。」 「你能確定人數?」 「三個,一定是三個。」他肯定。 「好。」有人扔出張照片。「認得他嗎?」 家傑看了看,立刻露出疑惑不安狀。 「這是甚麼意思?」 「看清楚,他是誰?」 「他不是——魏孝全嗎?」他懷疑的問。 幾個C1D互看一眼,拿出另一張照片。 「這個——我不認識,」家傑搖頭,「魏孝全的照片怎麼在你們這兒?」 「對不起,今夜請你留在這兒,」其中一個彷佛是上司的人說,「有些事需要證實。」 「必須這麼做?」傳宗插口。 「放心,我們只為破案,不會難為他。」CID笑。 「家傑,需要我請律師來嗎?」傳宗認真的。 「你看著辦。」家傑有點六神無主,「回去跟爸爸商量,最重要的,我需要立刻保釋。」 「我會這麼做,我們保持連絡。」傳宗問:「他能向外打電話嗎?」 「他暫時不是嫌疑犯,他可以打電話。」 「儘快保釋我。」家傑叫。 他的神情有點失控,不知道為甚麼會這麼激動。傳宗離開時聽見他問: 「你們怎麼有魏孝全的照片?」 魏孝全是誰?他記下了這名字。 回到顧家,傳宗立刻報告了一切,希仁帶著他立刻在書房和公司律師商量。律師答應儘快去警察局把家傑保釋出來。 「魏孝全是誰?」傳宗問。 希仁呆怔一下,反問: 「甚麼?魏孝全?你怎麼知道這名字?」 「CID字照片給家傑看,家傑說的。」 「甚麼?」希仁拍案而起,臉色變得很難看,「竟然會是他?」 「犯案不一定是他。照片上的人卻是他。」 「有——這樣的事。」希仁重重的拍桌子。「魏孝全是江心月的同居男人。」 「啊——」傳宗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 他想起警探說的「可能有內鬼」,這內鬼竟然這麼近,他簡直不能相信。 「江心月。哼。」希仁恨恨的,「我早就應該不准她踏入顧家半步,這女人——這女人——」 「事情也許不是這樣,我們等消息。」 「你快回警察局,隨時與我保持聯絡。」 在警察局裹,家傑被隔離問話,傳宗見不到他,卻見到江心月和一個男人。 這男人比江心月年輕,大概三十多四十歲,很白淨卻嫌油滑,眼中帶著邪氣。傳宗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像姑爺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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