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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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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可是我仍喜歡你,從第一次看見你開始。爸和嫣咪都知道,他們也喜歡你,所以將來你會很麻煩。” “家儀,請不要開玩笑。” “我像開玩笑嗎?”她雖在笑,可是倒也認真和正經,“我在說真話。” “你會為難我?” “不會。但你將越來越發現我的好處和優點,你將難以取捨。” “我是很固執的。” “感情的事哦。”她揮一揮拳頭,“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怎樣?” “我學賈寶玉,逃情去世。” “沒出息。這是敢愛敢恨的年代,我不會讓你做和尚,記住我的話。” 家儀並未要求他送飛機。第二天她就飛往美國,聖誕節才回來。 她一走,傳宗立刻有松一口氣的感覺,也許只是無形,他過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 再度投入繁忙的工作。 家傑讓他參加實際的地產工作,從計劃開始,每一部分和細節都讓他沾手。這是很令人奇怪的,他的職位沒理由涉及這些。 家傑不說,也不解釋。 這些工作令傳宗得到許多寶貴經驗,他能全面性地瞭解公司的全盤作業。原本他在公司中就像人體裡的某個器官,現在他像血液一樣,貫穿全身,成了極重要的東西。 別的同事自然也覺得奇怪,他為何如此得寵?但他沉默踏實,工作效率一流,又不趨炎附勢,吹牛拍馬,卻也沒甚麼閒話。 他是個沒有侵略性的人,所以各人與他相處融洽。 重陽節,公眾假期,他約了嘉文到郊外走走,又致電冬姨,希望她一起出來玩 “冬姨嗎?你也放假?十點鐘我來接你,你先預備好。”他單方面說。 冬姨那邊只有啞啞的“嗯嗯”表示同意。 他很高興,冬姨並非常常願意跟他們一起出去,她似乎——只是似乎並不喜歡嘉文。 嘉文來到,他們一起去九龍城接冬姨。 冬姨在廚房忙著,並沒有預備奸跟他們出門的模樣。她表示自己弄奸了幾個菜,想留他們在這兒午餐。 傳宗從不拂逆她的意思,欣然答允。嘉文沒表示甚麼。 吃飯的時候,冬姨一直用手勢和傳宗談著。也許從小見慣,傳宗能明白她的意思。 “是。我還在公司做,做得很好。” “是。顧家的兒子是我上司,他人不錯,難得有錢子弟還這麼能幹。” “顧太太?我很少接觸,不過她很有教養,很斯文又客氣,人非常好。” “啊!我見到那個弟婦,像壞字寫在臉上,做戲般的上一代人。” “甚麼?要注意她?”傳宗搖頭笑,“沒這必要,我根本見不到她,全無關係的人。” “是啊!她並不住在顧家。” “我知道一些有關她的事,家儀說的。江心月拼命取顧家的錢,她還有一個年輕的同居男人叫魏孝全,十分嗜賭。” 嘉文在一邊輕輕揑揑他手臂,扮個鬼臉。他一臉愕然,不知道是甚麼意思。 “那個江心月以前欺負你?”他又轉向冬姨。 冬姨臉上有奇異的神情。 上次講到這裡,她也有同樣的表情。 “其實我與顧家並不熟,家儀走後,我沒有再到他們家。”他說。 冬姨放下筷子,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 “剛才為甚麼揑我?”他輕聲間嘉文。 “怎知顧家那麼多事?”她間,又瞪他一眼。 “全是家儀說的。” “你們上課時到底是敦數學,還是在聊天?” “你說呢?”他笑。 看見那充滿陽光的笑容,最後一絲疑惑也消失了。傳宗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冬姨突然間又做了連串的手語,傳宗意外又吃驚,失聲說: “你願意去顧家工作?你——想清楚了。” 冬姨神情堅決的點點頭。 她眼光竟有一絲悲傷,仿佛前去赴死一般。但——怎麼可能? “但是,為甚麼?”傳宗忍不住問。 冬姨搖搖頭,又做了連串手語。 傳宗並沒有完全瞭解,她好像在說: “年紀大了,想找份輕鬆的工作。” “好。明天我打電話問一問顧太。” 午飯後辭別冬姨,他和嘉文走在街上。 秋天天氣比夏天還熱,他們已沒有往郊外一遊的心。 街上人頭湧湧令人心煩,便決定回家。 “冬姨和顧家有甚麼糾葛?”嘉文問。 “不知道。年輕時替顧家或江心月工作過,大概是這樣。” “我看——不那麼簡單。” 晚上,將近就寢,突接到家儀的電話。 “是我啊!”家儀愉快可愛的聲音,“今天上午沒課,所以打電話給你。” “你好嗎?”意外之餘又找不出話題。 “忙,真忙。三年級是最忙的一年。我選了五科,比別人多一科,更忙得透下過氣。” “那就下該花時間打電話。” “不喜歡聽我電話?” “不不——其實我們都很掛念你。” “真的,真的!”驚喜過望的聲音,“媽咪說你沒有再到我們家去。” “沒有理由去嘛。” “去探探媽咪不行嗎?非要我們出聲邀你才肯去?這麼大牌。” “不是。”他很窘,小女孩糾纏不清,“家儀,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說。” “冬姨——願意去你家工作。” “啊——很好,我告訴媽媽,讓媽媽聯絡你,好不好?” “太奸了。謝謝你幫忙。” “口頭說謝是不行的,我回港時,你要實質報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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