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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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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他也一樣,相信他喜歡聽——哦!他一個人去了哪裡?」他問。 「回比利時,巳十天了。」她說。 「啊——為什麼?」他大吃一驚。「你們之間——意見又不同了,是嗎?」 「不,完全沒有,」她吸一口氣,「只是——他想回去,覺得回去比較好,只好讓他走。」 「你是否認為自己做得對?讓他走?」朗尼問。 「我還能做什麼?」她無奈地反問。 「找他回來,目前他的矛盾需要一點力量幫助。」他說。 找他回來,再做六年前相同的請求?當年她是失敗了,這次——她若去,可能成功? 她心動了。 慧心照原定計劃回到香港,她終於沒有跑到比利時找斯年,她有個奇怪的感覺,斯年——還需要一點時間,她不願意逼他、催他。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反正香港很熟,隨便叫輛車就能回家,不過她的秘書是知道時間及飛機班次的,所有的手續都是由秘書辦理的。 最重要的是,經過長途飛行之後,人顯得搪淬又難看,她不想以精疲力竭的樣子見人。 到達香港已是下午五點多,機場裡竟然人山人海, 等計程車的人大排長龍。她不由歎一口氣,若通知公司就有車來接,那多好呢? 雖然行李很少,但她累成這樣,叫她怎麼辦?自己帶著行李走? 正在後悔,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蕙心,慧心,這兒——」聽出是文珠的聲音。 她努力在人群中找尋,大概累得連眼睛都花了吧?竟不知文珠在哪兒。 直到文珠擠到她的面前。 「哎——文珠,你怎麼在這兒?等人?」慧心問。 不知為什麼,蕙心心中就是覺得不自然。 「是等人,等你。」文珠笑,那笑容是憔。淬的,和慧心長途飛行後的神色不相上下。 感情是磨人的,是吧? 「等我?」蕙心好意外。「你知道我搭這班飛機回來?」 「我打電話問你的秘書。」文珠笑。「走吧,我們上了車再慢慢聊。」 慧心推著行李車,文珠去付停車費,然後兩人一起上車。 「出乎我意外之外,你會來接我。」蕙心說。 「別人都不知道你的歸期,」文珠說,「我來接你——實在是想先和你談談。」 羞心微微笑一下,心中略感不安。 難道文珠以為她搶了家瑞?天知道是怎麼回事。 「談什麼?」她努力裝作淡然。 文珠考慮一下,很平靜地說:「費烈打過長途電話給你,是吧?」 「是。 「他太誇張了,」文珠打斷她的話,「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其實我和家瑞常常吵架。」 「是——嗎?」蕙心好意外。 「是!我的脾氣不好,個性又急,一點點事總要爆發出來,」文珠慢慢地說,「家瑞卻是個一板一眼的人,什麼都要照規矩來,又要講理由。怎麼能不吵呢?」 「外表上你們看來很好。」慧心說。 「其實也不錯,只不過這一次——厲害一點而已,費烈就誤會了。」文珠聳聳肩。 「費烈電話後的第二天,我就打電話給家瑞,」蕙心直率地說,「我覺得這事太意外,太不可能了。」 「天下哪有絕對不可能的事呢?」文珠苦笑。 「但是我——」 「我覺得對你抱歉,無端端把你扯了進來。」文珠再一次打斷她的話。 蕙心呆住了,文珠不是來責備她的? 「對於家瑞的感情,我一點也不覺意外,我一直知道他對你有特殊的好感。在結婚前我就知道。」文珠說:「那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那你——怎又肯嫁給他?」蕙心詫異地問。 「為什麼不肯?他對你和對我根本是兩種絕對不同 的感情,」文珠深思熟慮地說,「他對我也很好,我絕對相信他的誠意。」 「那——我就不懂了。」慧心說。 「這是很簡單的事,」文珠笑一笑,「我承認,雖然我和家瑞已結了婚,可是我心中卻還有著斯年。他也一樣,他娶了我,心中喜歡的仍是你。」 「不,不,不是這樣的。」慧心大急,怎麼說成這樣呢?文珠心中真的有斯年? 「是這樣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文珠搖搖頭,「愛情、婚姻,根本就是兩件事,你嫁的人未必是你愛的,你娶的也未必是你愛的人,相愛的人多半不會結婚。」 「你真——這麼想?」蕙心問。 「是的。」文珠肯定地點頭。「所以我可以容忍家瑞的感情,因為我和他有著同樣的心態。」 「文珠——」蕙心覺得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所有的夫妻都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但兩人因相愛而結婚,後來又過得幸福的人很少。」文珠說。 慧心默然。她和斯年一直是陰錯陽差。 「不過——我仍覺得抱歉。」她說。 「我就是伯你有這種心理,所以先趕來接你,」文珠笑了,「你必須要若無其事的,否則——我們才抱歉, 才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蕙心想一想,點點頭。這是最好的方法!她必須裝得若無其事,否則大家見了面都尷尬。 「我會裝得若無其事,」她說,「其實——真的也沒發生過什麼事。」 「起先我也恨過,為什麼出色的男孩子都喜歡你,而不喜歡我?」文珠自嘲地。「後來才知道,我有太多的缺點,你是比我強。」 「文珠,這麼多年的同學,你怎能這麼說?」蕙心制止她。「我絕不比你強,真的,而感情——除了微妙之外還有一點傳染因素,一個傳兩個,兩個傳三個,似乎——越多人喜歡的女人越搶手,這很難解釋,但——我相信這是有點道理的。」 文珠想一想,也點點頭。 「我同意你的說法,不過能讓斯年一見鍾情的,全世界只有你。」她說。 蕙心沒出聲。斯年和她之間的感情,似乎已被他們自己破壞了,是吧! 「哎!斯年怎麼沒回來?」文珠突然問。 「他去了比利時,在半個月之前離開紐約的。」蕙心說。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去比利時?他從來沒說過要去的,為什麼?」文珠真是十分關心。 「我不能確定,但——我相信他是想對付自己的矛盾,」慧心吸一口氣,使自己冷靜,「剛去紐約時,很開心,後來——他越來越悶,越來越沉默,一點也不快樂。」 「那——為什麼要走?」文珠追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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