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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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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尖沙咀那家氣氛很好的西餐廳吃完晚餐,他們三人到樓下的酒吧裡聊天。 這家附設酒吧的餐廳人不雜,音樂又好,燈光很柔和,再加上侍者都斯文有禮,感覺上非常舒適。 他們三個人圍著一張圓桌,各占一方,不很親密,也不很疏遠。 江浪握住酒杯,定定的凝視征世的笑容。 莊岩卻沉默,非常沉默。 “為什麼——你們都不說話?”征世忍不住,這種沉默令她難受。 “沒有什麼好說的。”莊岩聳聳肩,淡談的笑一下。 “這麼望住你也是一種享受,”江浪說,凝定的視線仍然不動。“在香港時不覺得,回到美國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牽掛你的!” “你開玩笑,我從來把你當做兄弟姐妹看待。”征世說,也許有了心理準備,她已能應付,而且神態自然。 “那可不行,我已經宣佈對你投降,掉進你的網裡!”江浪至少有一半是認真的。 “不行也得行,我沒對你張網。”征世也是半認真的。 “而且你還有那段難忘的戀情呢!” “哇!”江浪笑了,“說句真話,這次回來,我已完全忘掉了那段往事。” “開玩笑,這麼刻骨銘心的事能忘得了?”征世看莊岩一眼,他沒什麼表情的聽著,“我若喜歡一個人,擔保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看見莊岩眼中光芒直閃,又歸於沉寂,這光芒——代表什麼? “這表示我大概根本沒愛過她,只是迷惑而已!”江浪從容的說。 “搞不懂你,但是我先要提出警告,你別想把我拖下水!”征世看來是認真的。 “誰拖你下水?你不以為我說的是真心話?”江浪怪叫,“莊岩,你幫我作證。” “你要我幫你證明什麼?”莊岩問。 “我的愛情,我愛上她——征世!”江浪指著她。 莊岩看看征世,又看看江浪。 “我一天到晚不在香港,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說:“我怎能幫你證明?” “好吧,征世,讓我自己來證明。”江浪拍一拍桌子。 “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 “會嗎?”她似笑非笑。 江浪凝視她一陣。 “征世,我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仿佛改變了好多!” “我自己不知道,也看不出來,”她不在意的聳聳肩,“莊岩,你回來了看見我有什麼改變嗎?” 莊岩並沒有回答,只是笑,笑得——有點可惡。 “你該不是另外有男朋友了吧?”江浪半開玩笑的說。 “說不定哦!”征世說,“誰規定我不能另有男朋友?而且——我宣佈,我已經被愛上了。” 江浪盯著她半晌。 “我不擔心,我會盡全力追你,這次回來,我無論如何不放手,知道嗎?我朋友要介紹我到電視臺工作!”他一本正經的。 “電視臺?你演話劇?”征世不能置信。 “當然不,我這一口漂亮的廣東話,大概沒有人可以跟我配得來,我希望主持節目。” “主持?”她反問。 “當然是英文台的主持啦!”他說:“要不然做記者這行,我對新聞也很有興趣!” “喂,知不知道一件事?”她忽然想起什麼,“你拍的那香煙廣告已被新的一輯取代了。” “是嗎?”江浪揚眉,“這一點不足為奇,該換新的了,因為我沒回去,他們一定另外找人了。” “那新人也很不錯,很有型,很帥,”征世直率的,她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在乎對方的反應,“可惜一看就知道是菲律賓人,不是中國人。” “哦——是嗎?”江浪沉默了一下,“其實他們也應該事先通知我一聲的,我並沒有說不拍。” “你會在意嗎?江浪。”莊岩突然問。 “說不介意是假的,這種事——心裡會不舒服,尤其代替我的人又很不錯。”他說,“我有被人摒棄的感覺。” “你的合約是不是說一月才拍新的?”莊岩問,他非常關心他的朋友——雖然他整個晚上都悶悶不樂。 無論如何,他是關心他的。 “也不肯定,他們可以提前,”江浪搖搖頭,“我不高興的是,他們至少該通知我。” “或者他們通知了你的公司,你弟弟沒有告訴你?”征世天真的。 “我——沒有見到他,”江浪搖頭,“事實上我一回到美國,就趕著辦手續,然後就回來了。” 征世呆楞一下,卻看見莊岩在皺眉——他怎麼了?想問,卻又沒有機會。 “你連家都沒回?”莊岩問。 “沒有,沒有事何必回去?”江浪說。 “至少該告訴他們一聲。”莊岩說:“遲一兩天回香港並沒有什麼不妥。” “我不知道,總之我歸心似箭。”江浪看征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征世開始不自在。 江浪——難道是真的愛上她?這簡直不可思議。 “你母親會怪你的!”莊岩搖頭。 “莊岩,你每次回瑞士,都會向家人打招呼嗎?”江浪又問。 “當然,雖然合不來,至少他們是我的親人!”莊岩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是奇怪,我這次居然一點也不想見他們!”江浪笑著搖頭,“我不想見任何的冊友,我心中充滿嶄新的一切——征世,或許是受你的影響。” “我不承認,從相識到今天,我們一共才見過幾次面,七次或六次?我怎麼影響你?”征世不以為然。 “好吧!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江浪攤開雙手,“總之——我還是覺得,一切原因都是為了你。” “莊,你說有沒有道理,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征世有意無意的望著莊岩,“若讓我的男朋友誤會了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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